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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中) 《2142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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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ngramaus

Ingramaus

    秘境酒吧版主

  • 戰地記者
  • 3,939 文章數
  • 國家 / 地區:Canada
  • 來自:
  • 隸屬於:自由戰士
  • Ingramaus

發表於 2010 年 08 月 30 日 - 上午 08:45

由於同人徵文活動板已上了鎖,所以特此另行開帖再續同人。
啊,不知我們的秀吉板主去了哪呢,畢竟活動已過了…(自主審查)

隨著本人差不多完成第三章,所以現在開了帖來繼續寫作。
說實話,不是豆腐的文章我不會把文章完成掉(倒),儘管文章其實早就寫了90%。
現在第三章只差圖片和上載音樂了,不知道會花多少時間;伺服器不知道還有沒有,而我本人也是初次放音樂,所以不知道會有多少問題。

現在先佔以下三個帖放文章。第一和第二章都會被複製到這帖(龜速進行中)。站務不要見怪。

大學生活又展開了…不知道我還能燃燒到什麼時候呢? 

本篇文章已被 Ingramaus 於 2010 年 08 月 30 日 - 上午 09:04 編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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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ngramaus

Ingramaus

    秘境酒吧版主

  • 戰地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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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 年 08 月 30 日 - 上午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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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Jottings of R. A. – 雷文.艾斯堅的隨筆

致讀者:

未來的人類,願您們不要再重犯祖先們所犯的錯,儘管歷史必定重演。

With all due respect,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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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 #1
人生的洗禮 (A Baptize of Life)


戰後的世界,和戰前的分別無幾;本來是死城的地方仍是死城,本來是動盪的地區仍然動盪。世界的能源和糧食問題正處於崩潰邊緣,犧牲了的95%人口也無助輓回人類文明滅亡的命運。能夠活過這場殘酷的戰爭的我,對自己的經歷百感交集。在戰爭末期失去了記憶的我,在過去的幾年努力從歐洲的廢墟至老兵的口中找出當年的事跡,並透過尚存在攝影器的影片和殘餘在腦海中的記憶,重新描繪出我當年經歷的事情。閱讀著此筆記集的朋友,我在此祝賀你們,因為你們的祖先撐過了危機了。

回想起當年為何要踏足戰場,我開始後悔起來。儘管我年幼時我已讀過在現代 - 20世紀 – 由海明威寫的著名小說《戰地鐘聲》,明白到戰場的冷酷無情,但對我們這些從來沒上戰場的人來說,根本無法明白戰爭的痛苦。生於2110年代末的我,儘管當代歐盟和泛亞的關係劍拔弩張,雙方皆以最先進的軍武進行演集,但我從來都感受不到一絲的不安。我的父母在冰河時期前已隨著不少同胞移民到南非,加上父母在倫敦國王學院開普敦分校任職教授,所以也沒有受過飢寒交迫之苦。世界的局面也不同了,隨著氣候的改變,非洲的國家成為了歐洲人民的避難所;有錢的就把事業和物資帶到暖和的地方,沒錢的只好等待政府的接濟。窮的還有另一個選擇: 從軍。我自小就從課本明白到世界上有不少人為了混飯吃把生命交托於其他人的手中,心中很想瞭解一下他們的感覺,所以就萌生起當戰地記者的夢,現在想起來還真對自己的世界觀感到幼稚。在24歲時,我考進了當時最大的謀體,歐羅巴廣播網絡 (Europa Broadcasting  Network),成功當上了一名戰地記者,並在2139年被派到明斯克跟隨軍隊採訪前線軍人的感受和戰場的第一手影片。我從來也想不到,這一年會把我的人生觀念完全改變。

雖然歐羅巴廣播網絡是私人企業,並且是由前身在歐洲以新聞信譽聞名的EuroNet新聞網站所創立,但是企業老早就被歐洲聯盟控制著,所有不利的消息和有損政要的報道全道被收起。當年剛入職的我沒有察覺到這種不成文的規定,因為我太年幼無知,一心只想完成自身的願望。要當上前線戰地記者必須受到一定的軍事訓練;入職後不久就被送了去保加利亞的索菲亞上了三個月的訓練,不外乎是射射靶,體能訓練等。與上個世紀不同,過去令人感到理想的聯合國已不存在,在2106年時俄羅斯、印度、伊朗和幾個中東國家對被歐美控制的聯合國感到極端不滿,尤其是在能源和農業政策上對歐美的偏袒,結果這些國家都退出了;剛結束內戰而新成立的中華邦聯和科技大國日本國都跟隨退出,紛紛向俄國示好。結果由聯合國倡導的國際法變成一紙空文,戰地記者的安危也失去了注意。我還記得當時的教官對我們厲聲喝道:「在戰場上,俄佬不管你們是記者或士兵,只有你在歐盟的範圍內,他們都會毫不猶豫把你們射死!」沒錯,記者就是軍人,結果教官在訓練完成時還給了我們狗牌。在入行前我曾抱著軍人和戰地記者的分別,但經歷過戰爭後,我發現兩者皆是一樣,只是戰地記者的頭盔多了個攝錄機而已。

2139年9月,我乘著只有軍人能乘搭的高速列車到達了明斯克。和當地軍隊辨好手續後,就拿著公文出發去我隸屬的小隊。明斯克的天氣很冷,當時的天氣報告顯示為-47度,不過冷的不止是天氣,全個城市也非常冷,也非常冷清。人口早在政府勸諭前已離開這個不毛之地,前往較暖和的地區。1000年前建立的都市在此刻如同被廢棄一樣,富有藝術色彩的皇宮和散發學術氣息的大學都已被設有碉堡和戰壕,公路旁都是充滿著軍車和路障,大量的軍事設施令到這座古城變得異常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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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斯克市中心。過去被人群包圍休憩的紀念碑公園已不復原貌。

看完附近的景色後,我就詳細看看自己被發配到小隊的公文:

D Company, Quebec Squad.
Encampment: EUT-021 Freyr Medium Assault Titan
Please report to the M5 landing pad at 0835 sharp.

當時我發了一會呆,心中非常驚訝:「泰坦?那個天上飛行的巨型飛船?!」在空降軍募兵處時常常看到的巨形飛船,我竟然可以上去?當時的我異常亢奮,對前景也感到樂觀,畢竟呆在防禦力無比的鐵甲飛船,死的機會比零還底吧!我懷著興奮的心情,提起行李和使用攝影器到處拍,並坐上卡車前往到報到地。

機場的跑道放滿了大量的戰機、炮艇和運輸機。整備班的士兵忙碌地檢查機件和調整軟件,運輸卡車也不停穿梭跑道接載剛下地面的士兵。機場鄰近有座白色的建築物,地面一層如同車庫般放滿了無數的FAV (Fast Attack Vehicle),旁邊的建築物地面一層樓底非常高,內部放了一台台有腳的機器,並配有兩支機炮。

「所有人下車!」載著我和其他士兵的卡車司機對乘客叫道。提著行李,步行了大約十分鐘到停機坪去,就看到要接載我的運輸機 – 一台黑漆漆、機體後半部有兩台巨型噴射器的機器。沉悶的引擎聲把我的耳朵震得很厲害,只見一名士兵從機上走出來,緩步向機外踏出幾步。戴著頭盔的他,加上一幅墨鏡,令我很難到他的臉孔,只見他如對著引擎聲比試般地向我叫道:「是艾斯堅准尉嗎!」

「是啊!」我學著他般加入這場叫聲比試。

「那快點上來吧!」他向我揮著手,跟著回到機艙內。

我放棄了這場突如其來,又傷喉嚨的叫聲比試,向他揮揮手就跟隨他上機。和其他停機坪的同型運輸機不同,這台運輸機意外的寬闊。上機後,我就稍為調侃一下:「想不到你們的運輸機這麼寬闊的,不打算放彈藥嗎?」

那名士名回道:「長官,這台是UD-12E型運輸機。」他走向機艙邊緣拉著一個手把,準備把門關上。「最顯眼的不同之處就是...嗚!這道門。」只見他很用力把門拉向左手邊,轟的一聲把門關上。「其二就是沒有常見的彈射艙裝置。這台運輸機只是用來在戰線後方接載貨物用的,既然是放貨物的話那要彈射艙來幹啥?」他回答了我的評語後,就對著鄰旁的小電腦熟手地按下指令,看似是起飛前的檢查吧。

「一切良好!可以升空!」只見他對著坐在駕駛艙內的機師喊道。隨著檢查的完結,運輸機也很快地升空,地面的士兵也瞬間化成細小的黑點。運輸機很快爬升到高空,建築物也變得像模型一般。坐在機上,寒風嘶嘶聲地在我的耳朵中迴響,這是我在開普敦從來也沒聽過的。我心內對這些新奇的事情感到非常雀躍,但對面的士兵卻神態自若般坐在椅上,臉不改容對著剛拿出來的手帳凝望。

「請問您在明斯克駐紮了多久?」我的記者本能突然醒覺。我記得有人說過,當傳媒的絕不能放過一絲得到資訊的機會,而情報的得來很多時都是從低下層的人士入手。

士兵立刻抬頭望著我,非常嚴肅的說:「長官,我在明斯克駐紮了一年兩個月。」

我對長官這個詞語感到很不舒服,畢竟我原本不是來當軍的,更不想接受官階。歐盟軍隊一律給予從歐羅巴廣播網絡戰地記者准尉的官階,可能是給予記者對軍隊的認同感和虛榮心吧。這時我又想起在訓練營教官說的話:「管你二等兵還是准尉,在戰場上都是面對著同一的命運– 死亡。你肩膀的銀色方塊會令你死得更快。」

「喔…那您是在我們前往的泰坦值勤嗎?生活還好嗎?」我嘗試順水推舟問一問他的軍旅生活。

「長官,我在地面基地值班的。生活還好。」士兵仍然以同一語氣回答,不見得他感到不耐煩,應該是對比他高級的軍官的常用回答方式吧。

為了得到更多情報,我決定表明身份來令他對我是長官的形象改變:「其實我是從歐羅巴廣播網絡來的戰地記者,想問問前線軍人對前線的感受。您家的家人都想看到自家孩子在電腦的螢幕出現吧!還有,不要再叫我長官了,叫我雷文吧。」

士兵的臉色突然一變,臉中沒有我期望的鬆弛,但也沒有嚴肅的表情:「我沒有家人的。」

「對不起。」我大概說了禁語吧,但我找不到可以表示我抱歉的語句。突然,駕駛艙傳來一陣叫聲:「叫雷文的小伙子!你是記者吧,這裡有好東西給你拍,拿你的攝錄機來!」

應該是駕駛員的叫喊吧,我心想著。駕駛員的話不像那個士兵那麼謙卑和嚴肅,儘管聲線較沙啞,但神態飽滿,和坐在一旁少說話的士兵形成對比。看到有個脫離這個尷尬場面的契機,我就就競步走進了駕駛艙。一進入駕駛艙,我被眼前影象的震撼力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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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類技術的顛峰,當代戰爭的霸主。

泰坦。

芙蕾亞號。

在泰坦左上方有著用白色油漆刻上的泰坦名稱: 芙蕾亞 (EUT-021 Freyr)。儘管這艘泰坦不是歐盟軍最巨型的泰坦 (最大的是在2141年建成的 EUT-133 Minerva),但在近距離其震撼力絕不亞於當今最大的泰坦。令我引起我注意的景物不是泰坦底部四門炮台,也不是停在停機坪上威武的炮艇們,而是其暗紅色的反制護盾。

「歐盟的泰坦們不是都用藍色或黃色的護盾嗎?怎麼是泛亞軍的紅色?」我立刻問正在操控運輸機的駕駛員。

「芙蕾亞不是一般的制壓型泰坦喔!」駕駛員威風凜凜地對我說。

芙蕾亞號相比起其他泰坦,算得上是始祖級的型號。根據那名駕駛員說,芙蕾亞號是在20年前和當時 (以及現在) 的科技大國日本國秘密合作製造的泰坦。日本國當時在世界上左右搖擺,一方面向俄國賣出自家獨有的磁浮載具和泰坦技術,另一方又瞞著俄國偷偷幫歐盟建造泰坦。在兩軍中,日本國是人所皆知的戰爭販子,結果令雙方科技互雙制衡,最後雙方都要向日本國求救。泰坦的始祖就是日本國,這種任何人也想不到出來,完全是天馬行空和貌似不實際的兵器只有日本科學家才會嘗試製造。紅色的護盾正是泰坦原設計圖上本來的顏色,而後來日本國把設計圖賣了給俄羅斯,才令到泛亞軍泰坦的護盾顏色為紅色。

「所以啊,你眼前的東西不是你在徵兵所看到的海報會看到的,快點拍下來吧!」駕駛員得意洋洋的對我說。我連忙走回人員艙內,對著艙門沒玻璃的窗戶進行拍攝,心中想著:一定能在這艘泰坦上拍到不少震撼人心的影片!

幾分鐘後,運輸機緩慢地降落在芙蕾亞號,泰坦上的空勤部隊立刻上前把貨物卸下,一箱箱的食糧及物資立刻從機上被送到泰坦內部的倉庫去。

「小伙子,有點話想和你說。」駕駛員在我準備下機前叫停了我。

「請你原諒那個孩子。」駕駛員一反常態,以無可奈何的語氣對我說:「那孩子家鄉要趕走居民到南方時,他的父母就丟了他不管了,結果被送去國家的孤兒院。當然,在這個時世所有孤兒都註定要當兵的,對政府來說,養活了你們,你們就應該好好賣命…」聽完後,駕駛員就回到機上。貨物卸完後,運輸機就立刻升空,返回基地。我心中感到納悶,對我自己的認知產生疑問。

「艾斯堅准尉!歡迎到達芙蕾亞號。」一把沉重的聲線把我的思緒打斷。回神過來,看到一名穿著墨綠色軍服的軍官,頭上載著一頂棒球帽,寫上EUT-021 Freyr。他的身材非常結實,儘管只有大約6呎1或2,但其臉上堅定的表情令我感到非常威武。

「長官好!」我立刻不知所惜的向他敬禮。畢竟我只在訓練營向教官敬禮,從沒對校官敬過禮,所以從外人眼中,我的動作是非常愚笨可笑的。

「我是卡里門第斯高級少校 (Maj S. Clementis),是你小隊的隊長。」他簡潔有力地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們小隊是直接隸屬於卡士德准將 (Brig. Gen. Carsted),主要責任是保衛在前線指揮著哨戒炮和分析敵人的NetBat頭盔等電子儀器的超級電腦。現在跟我來到辦公室。」我隨著少校的背後,漸漸進入這艘令人震懾的泰坦的內部。

泰坦的內部相比陸地的基地當然來得少,但我記得從某雜誌提到,在潛艇或泰坦上,兩個人在一個走廊上行走尚且不會擦身而過,算得上是很寬闊。沿途我見到格式完全一樣的房間,而全都擠滿了大量的士兵和技術人員,不是對著電腦進行數據分析,就是望著投影器聽著軍官的講解。

「我知道你是一名記者,不是一名軍人。」少校突然說起話來,「但在歐盟,只要待在軍隊,就是軍人。所以從今以後,我會把你當成是軍人看待。面對敵人時,我希望你用正確的東西進行射擊。」

「是…是,長官」儘管少校的語氣不像警告,但我充分地感受到他的訊息。隨後,我們到達了辦公室的門口,少校望向門旁邊的識別器,機器看來對他的眼球進行了快速掃瞄。「會長」,少校突然說出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門突然卡的一聲從左邊收到牆壁。這是一個雙重保護的識別系統吧,看來少校的來頭不少。

「把你的手伸出來。」少校以不慍不火的語氣命令我。我連忙把右手伸出來,把手掌放入接到電腦中空的金屬材質機器內。

「手內的晶片已經有了你的通行證,而你會和隊友一起住,房間是在5061。你可以把這兒當成家,不過我們不會在這兒呆久。解散。」少校把中空的金屬材質機器關上,而我也跟從命令,不敢多問離開辦公室。由於房間就在下一層,所以很快就摸了到小隊的宿舍。

一進房門,我就看見一名白人男子在房間的儘頭對著一台電腦工作。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瞬間抬起頭。他給的印象是一名很硬朗的人,下巴有一把金黃色的小鬍子,鼻樑比起一般人更高。他站起來,只見他上身穿上墨綠色的背心,下身穿起和上衣完全不相稱的歐盟白色步兵長褲,腰間的右手邊帶有手槍和多個有按鈕的控制器。

「你就是艾斯堅吧。」那名男子看來已知道我的底細。是副隊長之類的人物吧。

「是的!長官。」我用敬語對軍階不明的男子回答。

「我就是這個小隊的副隊長,朗易少尉 (2nd Lt.Lonis)。你是來拍我們打仗的記者吧,很抱歉,我們是冒性命危險來混飯吃,這兒更不是來給你這種平民來玩樂休憩。這個小隊的職責非常重大,和當炮灰的前線部隊不同,當了絆腳石的話我會毫不猶豫把你拋下。」名叫朗易的軍官非常單刀直入,說出了對我的評價。

「長官,明白,長官。」我冒出了不少冷汗,戰戰兢兢地回答。

「今天隊員還在地面,明天你才會到他們。還有,明天在機庫0600報到,我們會下去前線總部和憲兵隊進行會議。今天你在艦走走吧。」語畢,朗易少尉就回到電腦面前繼續未完成的工作,把我拋下一旁。

泰坦的內部非常格式化,除了宿舍區、食堂和一來到看到的停機枰外,所有的地方不是被各式各樣的保安系統鎖上,就是有士兵把守,所以過了半個小時後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泰坦的房間和地方房間完全不同,它就是上兩個世紀在日本國很流行的膠囊房間。暗黑色的塑料為膠囊房間外部,一個個的洞被透明膠門封上,內部從外面看則非常黑暗。軍中常常皆有傳聞這些空間在戰爭時是用來放置戰死的高級軍官,冤魂不散之類的迷信故事 (事實上只有將級官員的屍首才會被運回位於家鄉的軍人墓地埋沒,軍官的話多數會作簡單儀式後火化,其他人就只會集體埋葬。當埃及戰事爆發後,連埋葬的功夫也省了,索性棄屍荒野)。我把塑料造的門打開,鑽進這個非常擠迫的空間,彷彿連空氣也沒位停留。我不自覺地間歇性地閉上呼吸,因為我害怕會把僅僅令我生存的空氣完全吸得殆盡。

* * * * * * * * * *
Spoiler

   - 建議一邊播放上述音樂(2142明斯克主題音樂),一邊閱讀下文,直到戰壕場景為止。

2139年10月,泛亞軍的軍事行動終於伸入和歐盟有戰略伙伴關係盟友和歐盟軍的領地 -從波羅的海南方的白俄羅斯到波斯灣的阿拉伯合眾國,前後出動了三個集團軍,對各地進行突擊。歐洲戰場上,泛亞的第六軍團從斯摩梭斯克向明斯克進發,目標指向位於柏林的歐盟總指揮部;另一方面,與第六軍團同時出動的第二軍團則由沃羅涅日出發,朝向位於烏克蘭基輔的黑海指揮部進攻,並指向在貝爾格勒的巴爾幹指揮部。由於兩個位於東歐的指揮中心沒有充足的空中部隊應付泛亞軍隊的來襲,所以位於華沙的第三步兵師立刻日以繼夜出發,而位於巴伐利亞空港的五首中型強襲泰坦也緊急起航,分別前往兩個指揮部進行增援。

當時位於前線的歐盟軍隊根本不知道對手所出動的軍力,直到2141年時生存下來的老兵從軍情局所洩漏出來的情報才得知當時對方擁有絕對壓倒性的制空權。單單出沒在明斯克的泛亞泰坦前前後後合共有24台,其中一首雖然從沒在前線露面,但卻是主宰了戰局的無敵泰坦 – 超重型「制壓者級」泰坦:伊戈王子號(Князь Игорь)。配有28個炮艇停機枰和十二台三管15英吋的艦炮,從高空中把炮艇和炮彈送到歐盟軍的腹地,正是因為這首泰坦,歐盟軍在明斯克南部的防空陣地才因而失守。75,000名泛亞士兵在三個月來的不停向明斯克的東、南、北防線進行無限制突擊。得到援軍加強兵力的守軍合共只有40,000人,加上空軍實力不足,儘管擁有有著「戰爭坦克」(Krieg Panzer)美譽的第二裝甲團把關,失去都市外緣部制空權的坦克不能有效擊破一波波的裝甲部隊。

阿爾卡季.彼得羅夫中將 (Lt. Gen. Arkadi Petrov),這名愛沙尼亞裔的泛亞第六軍隊指揮官和卡紐特計劃 (Операция Кнуд, Operation Canute)的推崇者,從小就對在2091年被歐盟放棄將愛沙尼亞人民優先遷移到非洲這個決定感到非常怨恨。從他後來的自傳寫到,他當時的父母就是因為歐盟對自己國家的漠視而被棄於貧民窟,終因食糧短缺餓死,慣而投靠泛亞少年軍。抱著如此仇恨的他,對歐盟士兵絕不手下留情;「這兒沒有戰俘。」這句話成了當時泛亞士兵常掛在口邊的口號。最可惜的是,雙方士兵都不知道他們都掉了進一個我們現今才知道由《馬賽交流會》倡導的陰謀。

2039年11月8日,戰事經過了一個星期。儘管歐盟軍在兵力上處於劣勢,他們仍成功擊破四首泛亞泰坦,令泛亞軍的急行軍暫時停下來,於明斯克以西100公里建立起臨時戰地指揮部。對於泛亞來說,儘管他們只擊破了兩首歐盟輕型突擊泰坦,如此般的戰績算得上是這場戰事的贏家。歐盟在明斯克的泰坦數目只有八台,相比起泛亞的20台,數目上絕對處於劣勢,而損失任何一首泰坦更是觸動到整個守軍的防守力。當時剛新出任明斯克北極指揮部司令官卡連諾斯基少將 (Maj. Gen. Kalinowsky)被下達了死守明斯克的指令:

“Until the last man falls, Minsk remains in EU’s authority.”

如此的命令,換句話說,所有的士兵皆要送死,無一幸免。

2040年1月5號,最重大的挑戰降臨在歐盟守軍身上。隨著南方防線的崩潰,加上「戰爭坦克」裝甲團的嚴重折損,還有泛亞軍的中央司令部集團軍增援部隊,歐盟軍隊全軍潰敗的時間已所日無多。隨著歐盟在明斯克最後一首泰坦– 芙蕾亞號在幾日後緩緩墜毀於中央城區後,東歐的天空也屬於泛亞的戰隼們。剩餘大約的4000名歐盟兵士被泛亞重重包圍在列寧斯基城區,而我小隊所負起的任務現在慢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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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士兵們搬運物資。命懸一線的明斯克。

大部分的士兵都窩在用鋼筋水泥建造的戰壕中等待泛亞軍的強襲,只見士兵們來去往返地把物資從貨倉搬到戰壕中,其中不乏口糧、彈藥和藥品。坐在戰壕中的士兵大部分都筋疲力竭,儘管他們全都載上黑漆漆的NetBat太陽鏡,我可以輕易看到他們閉上了的眼睛。剩餘值勤的士兵都目不轉睛,眼泛血絲地坐上機槍炮台或防空武器中,隨時向入侵者射擊。在戰壕後方,十多台機甲和坦克在各出口把守著,而工兵們都忙於把機甲腳部關節增添裝甲,並把一條條的電纜接駁到機甲上,聽工兵們說這是用來加快反制護盾的回復速度,但據點內的發電機能源也差不多耗盡,所以只能頂多兩個星期而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刺耳的防空警報突然響起,單調的聲響在我耳中徘徊。終於來了,終於來了!我心中恐慌地想著,亡命般逃回小隊所在的戰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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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兩台泛亞炮艇冒出。死亡的號角響遍全場。

「炮艇群!一點鐘!」

我瞬間把頭擰向天空,依附在頭盔上的小型攝錄器馬上拍下了這個令人心寒的景像。兩首泛亞「龍型」(我們戲稱蜥蜴) 炮艇在戰壕上空高速飛過,卻沒有攻擊,看來是來試探我軍內部防衛能力吧。幾秒後,三十多艘炮艇進入了我們的視野範圍。

「布蘭登們立刻把左翼的炮艇消滅!防空兵!快點鎖定目標!」一名軍官把右手按在下巴右側的通訊器按鈕,對防空單位下達命令。布蘭登型 (Brandon) 的四管防空炮立刻指向炮艇群的左翼開火,因為據點的左翼為一小山丘,如果炮艇們利用此地形作掩護的話,位於前方的裝甲部隊就岌岌可危。防空炮火把當時清晨的天空照得通明,對方左翼的炮艇群採取了迴避動作,但陣形非常穩定;位於前方的幾艘炮艇開啟了反制護盾,瞬眼把猛烈的防空炮火化為能量。

「長官,對方使用D型防衛陣形!」一名士兵的聲音,夾帶著雜音從軍官的廣播器中傳出,「請指示…沙沙沙」士兵並未完結自己的話。

「導向導彈!」廣播器突然傳來另一名士兵的聲音。「不可能的!竟然在一公里外發射導向導彈!泛亞的卑鄙小人到底改良了他們的武器到什麼地步…」軍官神色凝重地凝視住天空的炮艇群,「所有單位注意,手持SAAW的人馬上瞄準炮艇!EMP防空單位立刻射擊!」

從戰壕中,幾十名立刻站上戰壕的觀察台,把SAAW手提防空火箭筒指向天上的炮艇,而他們都把焦點凝聚在飛彈筒的電子屏幕中,把導向飛彈作最後瞄準。與此同時,他們背後的機甲射出淡藍色的小炮彈。帶有EMP的小炮彈高速掠過防空兵,擊中天上多架炮艇。炮艇們的電腦都因為要防止儀器被EMP破壞,把能源全都用在啟動保護裝置,引擎輸出瞬間趺至零,並緩慢地以自由落體方式下降到地面。

「所有防空單位立刻開火!」一瞬間,士兵的防空火箭從筒內湧進來,大量的綠色飛彈高速地飛向砲艇群。由於背後的炮艇群護盾剛好用完正在補充而退到後線,駕駛員對此情況始料未及,只好緊急迴避,但是火箭的追蹤能力非常高,被擊中的多台炮艇就從陣形的末端墜落至城市的建築物上,變成洪洪的火球。

正當我們以為已擊破對方前線部隊時候,對著埋在地上的泛亞炮艇叫罵時,泛亞陸軍從城區外的郊區向著我們高速前進。打頭陣的是T1-F型機甲;其外型非常難看,圓柱型的上身有一枝滑膛炮,頂部有一台雙管防空機炮,而下巴則有一台六管榴彈炮。儘管其步行姿態愚昧得像學行的嬰孩,但其強大的巷戰能力把不少的利用建築物作掩護的歐盟部隊殺得片甲不留。幾十台機甲高速地移向我軍陣地,沿途曾被我們設下路障的道路皆被機甲們跨過,路上被人棄置的汽車也被機甲踩成廢鐵。

戰壕背後的A8坦克立刻對接近陣地範圍的機甲開火;一顆顆帶有淡黃色閃光的炮彈飛越戰壕,擊中了機甲群。

機甲臉不改容地繼續前進,步步逼近戰壕。

正當工兵部隊準備向機甲發動攻擊時,廣播器傳出了聲音:「警告!敵方運輸機正從南部河流突入。優先指令為擊破渡河的運輸機!」工兵們立刻放下了Mitchell AV-18型的火箭筒,拾起SAAW-86的防空火箭跑到離河流200米外的瞭望台準備射擊。面對著超過兩百台泛亞Yastrab運輸機,只有80人的防空連處於劣勢。大量如綠寶石般閃閃生輝的防空火箭把前方的運輸機群轟得體無完膚,但數目的差距結果令南方陷落。飛過河流上空的運輸機立刻放出彈射艙,從天以降到地面的艙子立刻爆開,在內的士兵從著地的沙塵中跑出來,連忙尋找掩護物,並設置迫擊炮,向位於高地的歐盟軍隊作出攻擊。早已設置好的歐盟無人機器A12哨戒炮和SD-8空中哨戒炮向未找到掩護物的泛亞士兵進行掃射,士兵噴出的血霧令灰濛濛的塵煙中增添了不少色彩。幾分鐘後,已組織好的泛亞空降士兵投出大量的EMP手榴彈,被手榴彈波及的無人機瞬間停止運作,任由泛亞士兵作射靶練習。與此同時,從東線突入的機甲部隊已在戰壕前屠殺著玩躲貓貓的工兵們。從東南戰壕看到如斯景象的我,實在連手中的步槍也拿不穩。

「要上了。」從戰壕一角房間走進來的卡里門第斯少校簡單的一句交代了接下來的事情。

「要上去和機甲拼命嗎?」我聲線發抖地問身旁隊友洛克文下士 (Cpl.Lockman)。

「小子,我們是去收禮物啊…」從賴比瑞亞來的工兵以輕鬆的口調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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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卡里門第斯少校。任務開始。

我發抖的手勉強抓緊SCAR-11步槍,跟著隊友走出戰壕。從後而來是卡里門第斯少校。他穿起了歐盟士兵的戰鬥制服,戴上了把臉完全掩蓋了的資訊型頭盔,右手拿著手槍走過來,對我輕聲說:「走吧,艾斯堅。」

因為戰壕已經失守,而泛亞士兵正在獵殺殘餘部隊,所以我們都貼著戰壕的牆壁走。沿途只見歐盟軍的機甲一架架地倒下來,步兵連也潰不成軍的不停向西後退。沒多久,我們到達了位於陣地中間的被棄置的碉堡。被炮火轟炸過的碉堡從外看起上來結構非常危險,原放置碉堡內的彈藥箱和武器散滿一地,旁邊更有幾十具屍體,估計是守軍激戰後留下來的吧。大部分的屍體都破破爛爛,沒有一具是有完整肢體。頭顱、尚有握住步槍的手臂、還有沒了身軀的下身佈滿了碉堡的門外,足以看見歐盟大口徑鎢彈的破壞力 (泛亞的步槍普遍使用貧鈾彈)。

「我進去視察。」朗易少尉背著大量彈藥和工具,手持Kelvin-18散彈槍從廢棄的飛彈井跑到碉堡。動作流暢的他在盡量不暴露於視線下彎腰快步走到碉堡門口,並使用掛在他身上的DysTek脈衝儀進行高速掃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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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朗易少尉上前視察。

“Clear.” 收到朗易少尉的報告,我們六個人立刻前進到碉堡。碉堡只有上兩屠和地下,但通往上方的樓梯已被倒塌了的混凝土擋住;此時我對進入碉堡的決定感到非常疑惑。少校和少尉面向碉堡中央的牆壁交頭接耳,於是我上前探查。

「壞了,又壞了。和憲兵隊說了那麼多次還是這個老樣子。」朗易少尉目視牆壁,以輕蔑的語氣說出令人不解的話。「舒柏克!把那道牆爆開!」

「是的!少尉。」穿著輕型工兵裝備的舒柏克下士 (Cpl. Shepard)在背包拿出一枚像三條大雪茄捆綁起來的RDX炸藥包,轉眼間把炸藥包黏貼在牆壁上,而我也跟隨隊員退後到走廊旁。

“Fire in the hole!” 舒柏克按下手上的遙控器按鈕,儘管炸藥包的威力已經減少,但爆炸的聲音仍然震遍整個走廊。只見混凝土塊佈滿一地,而少校曾經盯著的牆多了一個洞,以頭盔電筒的光線往內看,發現有條階梯通往下一層。進入了剛炸出來的洞,我還感受到炸藥的氣味和熱量。我們往下了一層,走到一道鐵門,朗易少尉立刻上前使用熱像器進行掃瞄。幾秒後,朗易少尉打了個手勢,示意前進。鐵門後的走廊非常狹窄,只能供一個人行走。朗易少尉在前方帶領著小隊穿過黑漆漆的地道。

「好當不當當戰地記者,還真是不自愛。」從我後方的史奈德文一等兵 (PFC Sneiderman)又在批評我的行業。

「是啊是啊…」我沒有力氣回答他,也對他不停重覆的評價感到不耐煩。要完全參與戰爭已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現在更要為廣播公司和軍隊兩邊走,還有時刻地去躲子彈,當時年輕的我實在無法抵受到如此壓力。原先想探查軍人內心世界的感受我也忘掉了,因為我所剩無幾的時間都在安撫著自己快崩潰的內心。

突然,一道曙光從我面前照射出來。朗易少尉把門打開,跟著跳了出去。我跟隨少校的步伐也跳了出去,眼前只見一間光亮的房間,中間豎起一座發出淡淡藍光的超級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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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超級電腦。它記錄著所有和泛亞對抗的資訊和監控士兵NetBat系統。

「核心看來還未被攻進喔…泛亞手腳真慢。」奧羅斯一等兵 (PFC Orosz) 從少校背後說道。

「好歹也顧及在上面抵抗的弟兄的感受吧,老友。」洛克文下士無奈地說。

「家庭聚會完了。」朗易少尉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舒柏克,把電腦硬碟抽出來。洛克文,關掉電腦的能源,並按計劃輸入好啟動哨戒炮的程式。史奈德文,奧羅斯!你們在左邊把守門口。艾斯堅!你和一起守右邊。」朗易少尉發佈完命令後,大家都立刻到達崗位進行作業。我和朗易少尉在裝有電子牆壁的背後趴下來,靜待敵軍的來臨。平時很少問我私事的少尉突然此時和我談起人生,這是我完全始料不及的。

「你家鄉是在南方對嗎?」他突然彈出此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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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尉把守著通往上層的電子門。

「對…長官。在開普敦,長官。」我非常緊張地回答他。

「在大學畢業嗎?」儘管我們在閒聊,朗易少尉仍然專注地望向手中的人員聲納 PDS-1。

「對,長官。在開普敦的倫敦國王學院歷史系碩士畢業,長官。」不像少尉能夠一心二用,我專注地望著他回答。

他把背包的子彈和煙霧彈拿出來,說:「我家鄉在慕尼黑,家人也很貧窮。小時候因為國家無法給予藥物,父親也因重感冒死去,只剩下母親和我。」他把兩盒SCAR彈盒和一枚煙霧彈我,「學校當時只接納富家子弟,好像我這些窮人,只可去政府設立的戰時學堂。我不甘心,認為這個世界是在欺負我,所以我很努讀書,結果被學校送了去士官學校,我再以全級第一的成績畢業。服役了五載後再去柏林騎士學院修讀軍官課程,最後就來到這兒。」

朗易少尉的生涯在其他軍人中算得上是較好運的一群,像他這種身世的人要當上校尉是很困難的。

「你擁有安穩地生活的選擇,這是令人非常羨慕的,尤其是是這種時世。卡里門第斯少校是從軍人家族出身的,一生都註定要戰場上生活。我在幾年前透過騎士學院的交流活動到過他任教的白俄羅斯皇家軍事學院交流,也就這樣認識到他。」他站起來,把手上剩餘的Baur彈藥和EMP手榴彈交給在不遠的史奈德文手中。

「這兒所有的人,包括我和少校,一生都沒有選擇,一輩子都要在冰冷的異邦生活。戰場不是你所屬於的地方,也沒有值得看見的事情,」他眼神有點動搖,但警覺性沒有下降,「所以,你都是好好地退出軍…」

“Warning! Reactor room seal breached.”一把沉重的女聲從廣播器傳出,大概是自動防衛系統的語音廣播。

「舒柏克,快。」少校在核心房間內,不慍不火地對舒柏克說。

朗易少尉把掛在腰上的人員熱像儀拿出來,向天花板按下按鈕。「一個火力小隊從右邊來。」他按下頭盔內置的通訊器對對面的奧羅斯和史奈德文說。「艾斯堅,準備好煙霧彈。」

我把依附在腰帶上的煙霧彈拿出來,預備作出擠壓的動作。大約半分鐘後,原本的電子門被泛亞工兵破解,之後士兵們就湧進走廊預備進入核心。一名泛亞士兵從左邊而來偵查狀況,快步衝進核心門口。朗易少尉隨即在他背後開了一發,血霧立即從大意的士兵的身驅爆發出來,並印在眼前的核心護鏡上。

“Замечены силы противник!” (目視步兵) 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泛亞士兵立刻暫停突擊,決定重新佈陣。朗易少尉立刻向史奈德文做投擲手榴彈的手勢,雙方同時交叉投擲手榴彈。

“Берегись! Граната! (手榴彈來襲!) 亂了陣腳的泛亞士兵來不及逃走,幾個人旋即被手榴彈波及,從倉惶的慘叫中還聽到幾次叫醫護兵的聲音。

「完成了,少校!」令人等得著急的訊息終於從核心內傳來,這意味著身為守衛的我們要儘管撤回核心,準備逃脫。

「史奈德文!奧羅斯!艾斯堅!立即後退!」朗易少尉大聲地命令我們。史奈德文和奧羅斯立刻跑進核心內的矮牆後,我亦開始跑進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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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校將炸藥安裝在電腦上。

「舒柏克,洛克文,到B2出口找幾台車子。我們會追上來。」少校冷靜地指示兩名工兵帶著重要的超級電腦硬碟離開現場,而自己拿起泛亞士兵掉下的卡賓槍和炸藥包,並將炸藥包安裝在超級電腦上。

「朗易呢?」少校安裝炸藥時問道。

我回望核心房間,發現不到朗易。「他還在出面啊!」奧羅斯手持著SCAR向從右邊而來的泛亞士兵射擊,而朗易就仍在電子牆壁後的右邊手持散彈槍繼續壓制從左邊而來的敵人。

「沒時間了。史奈德文,奧羅斯,立刻跟隨工兵們的腳步,」聽到少校指示的他們立刻向後奔跑,「朗易,快!」少校以不耐煩的口吻命令朗易。

「明白!」朗易裝填了新的彈盒,再向來襲部隊射擊。我眼見朗易開始支持不住兩方來襲的部隊,上前支援了他。

「你在這兒幹什麼!快點走!」朗易非常驚訝,語帶慎怒地對喝止我,「走!」他一手把我推回核心,失去重心的我也因此摔了在超級電腦旁。

此時,從兩面而來的泛亞士兵突然殺出,並舉起步槍向朗易射擊。朗易迅速的將右邊來的敵人擊殺,並瞄向另一名從左邊來的士兵,但被我分散注意力的他卻避開不到對方的射擊。朗易向對方開了一發,對方頸部中槍,立刻倒了下來,黑色的制服也染得通紅。可是朗易未能在對方開槍前擊到對方,胸部中了對方多發子彈,只見他立刻跪在地上。

「走!」他用盡了最後一回氣叫出來,跟著就扒了在地上。

我不會忘記這件事,因為這是我一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我認識的人死去。

「不!」我立刻準備上前,手還急忙在口袋中翻弄著醫護包。少校立刻抓住我的肩膀,拉我回來。

「跟我走。他死了。」他鎮靜地對我說,並拉我離開核心。

「你救不到他的。」少校放開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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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爆炸。少尉從此在世上消失。

我盲目地跟隨少校走向左邊的通道,走向下層。此時,少校安裝的炸藥瞬間爆炸,內部還有幾名泛亞士兵。炸藥的閃光令我眼睛非常灼燙,衝擊波更把我旁邊的核心房間的玻璃震得露出裂痕。那幾名泛亞士兵,和朗易的身體就從我眼前消失。

「我們的命運就是如此,沒有什麼好傷心。」少校以平淡的語氣道出一句令人傷心欲絕的話。走到底部時,泛亞的追兵已經趕上,並開始朝向我方射擊。少校迅速的提起手上的Lambert卡賓槍,向對方還擊。一名未找到掩護物的泛亞士兵應聲倒地尖叫。少校和我立刻加快腳步,跑到燈光昏暗升降機內,並暫時逃離士兵們的追殺。由於樓層不高,所以電梯很快到了地面,只見電梯門外有三台FAV載有隊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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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校提起槍支,瞬速向對方還擊。

「少校,你上中間的車子吧!艾斯堅,你上最後一架!」駕駛住最前方FAV的史奈德文對我們大叫。

「朗易呢?」駕駛著中間FAV的舒柏克向少校提問。

「朗易來不及了。開車。」少校鎮定地回答,並上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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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同袍一起逃走。車子高速駛離指揮大樓。

車隊立刻高速脫離剛才的指揮大樓,並朝向西方離開據點移動。原本的據點已經冒起火來,吵雜的警報響聲和心寒的坦克炮火聲混而為一,成為響遍全城的唯一音樂。車隊駛過的地方無一完整,全都受泛亞軍的泰坦火炮洗禮。隨著陷落的指揮大樓從地平線消失,只剩下灰黑色一縷縷的濃煙,車隊繼續向著下一個目的地進發。

「走多三公里向左拐就會到集結點。附近可能有泛亞的軍隊,繼續保持警覺。」頭盔內的通訊器突然傳來少校的聲音,「朗易的死我回去才交待。」少校拋下一向令我難以接受的話。這是對戰友陣亡的看待嗎?如此的冷漠還是人類嗎?我在此刻明白到,這兒寒冷的不是天氣,既不是明斯克的死城局面,也不是泛亞軍隊的冷酷屠殺,而是自己隊友的冷漠。現在回顧著的我,明白到這些是無可避免的事。從上天降臨的寒冬改變了全人類的內心,所謂的進步時代已不復再,人類的武器和智慧達到了歷史的顛峰,但對人的關懷彷彿掉頭退步。看到雙方士兵都對死亡不躊躇,殺人和被殺皆無分別,我發覺到我們的世界和進步時代的人們所預測的完全不同。

「生於戰場,歿於戰場。少校和朗易常常都把這句掛在口上,我就沒有這種意志,只想盡力活下去。不過當士卒的生存率很低啦,朗易比我們走快了步,算他撿到了。戰爭爆發了的話沒幾年絕對打不完…」駕著車子的洛克文凝視著前方,追隨著其他兩架車子。車子因為非常輕盈的關係,走在被炸得滿是坑的路非常顛簸,而路旁也有大量的雜物和補給箱也為車子帶來更大的考驗,但洛克文依然熟練旋轉著著方向盤,避開了障礙。

「糟!」通訊器突然叫嚷起來,把我從好不容易進入的舒緩狀態喚醒。我探頭望出去,只見到最前方由史奈德文駕的車子撞上了一台泛亞FAV,而炮火的聲音從史奈德文車子的機炮傳出來,泛亞車子內的乘客和駕駛立刻被射得血肉模糊。

「下車!全部下車到旁邊的發射井找掩護!」少校立刻命令我們。儘管當時車子還走得動,但少校的判斷力沒因長時間的戰事而降低。從遠方,一台泛亞T32型磁浮坦克高速地向我們移動,而兩旁的山坡令到我們無路可退,如果當時車隊硬衝的話我們的遭遇絕對會比剛才死在車上的泛亞士兵更為慘烈。

我立刻隨洛克文下車,以剛爆炸的泛亞車子引發的濃煙作掩護和小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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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趴下!」經驗老到的洛克文本能般命令我。

洛克文背著重厚的硬碟,手持剛拔出的Turcotte衝鋒槍在四周警戒著。「趴下!」我毫不猶豫跟隨著這道警告在地上趴下,巨響立刻傳出,只見在10米外原本我坐過的車子被炮彈擊破並爆炸,成了一團廢鐵。

「舒柏克!放幾枚自走雷出來,但不要讓他們看到。奧羅斯,預備好煙霧彈。洛克文,把磁碟交給史奈德文,在煙霧彈放後立刻走到坦克後方擊破目標。史奈德文,艾斯堅,煙霧彈放了後立刻跑上山坡。」少校迅速地下達簡潔的指示,為泛亞坦克佈下陷井。當時的我非常害怕,對於未在前線參戰過的我面對著一台坦克實在是緊張個不停。

舒柏克立刻從背包拿出幾枚和足球差不多外形的地雷出來,只見他把自走雷上的鐵圈扭一扭,就拋了在地上,而此時,少校卻跑出發射井,朝向後跑,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這種自殺的行為立刻吸引了坦克的注意,綠寶石色般的磁浮系統發出更鮮豔的顏色,仿佛像是獵殺者的咆哮,上前追起少校。從戰車上的遙控機炮立刻朝向少校開火,但少校在街上巨大的廢棄物之間走來走去,令坦克無所適從,而駕駛員也因獵物的關係,忘記了小隊的存在,而逼近了發射井。此時,自走雷突然浮起,坦克的追逐也停了下來,看來對方從探測器發現了自走雷的痕跡。

「奧羅斯!」少校從通訊器下達命令,奧羅斯立刻拋出三枚煙霧彈,瞬間令坦克附近的區域引起濃霧。我和史奈德文立刻跑上山坡,而洛克文也把夾在背包上的Pilum反載具步槍出來繞到坦克的背後。坦克此時不知所措,煙霧中此時發出淡淡的綠光,意味著反制護盾的開啟。從煙霧緩緩走出的坦克,對被自走雷和煙霧彈的配合感到不安,機炮立刻向煙霧掃射,心中希望可狠而狡猾的我們會粉身碎骨。此時,我無不佩服少校的老練經驗;洛克文站了在坦克後方大約十米外,趴在地上把放置好的反載具步槍調較好,右眼放在光學瞄準鏡上,對準坦克背後米的通風口。

「咻!」子彈從巨型的步槍槍管發射出來。

致命而快捷的反載具大口徑子彈把脆弱的通風口鐵網貫穿,直搗坦克內部的核融合反應爐。閃光從我眼前掠過,坦克立刻化為無盡的碎片,主炮也斷開成為多節,飛向不同的方向,而爆炸的音波穿過我的耳膜,最後,震動波在我臉頗上溫柔地掃過。

「全部隊員快點上山,追兵趕來了。」少校急促的命令我們,只見遠方兩台泛亞洛馬諾夫型系列運兵車趕來,小隊隊員也加快了步伐,儘快走過小山坡,最後也沒被追兵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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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徒步前往集合點。

「再走多大約一公里就會到會合點了,運輸機ETA大約10分鐘。」少校道。

「撤離了嗎…」洛克文喃喃自語。對於他們來說,存活下來就是最好的回報,這點我從很多士兵的話中感覺到。儘管軍方沒明確公佈泛亞集團軍的人數,但士兵們都能從來勢洶洶的戰車和運輸機察知一二,並深信被攻破只是時間的問題。臉帶笑臉,言談輕快的人實在是屈指可數;戰爭所帶來的恐懼只在我心中不停擾攘,因為這兒的士兵早已在出生時被嚇怕了。現在面對著敵軍的戰爭機器,士兵們都沒絲毫恐懼,因為上戰線殺敵,已經是無比的福份。

我們走下了小山坡,看到一座小碉堡,而在碉堡的外面聚集了一個火力小隊大小的歐盟部隊架起了機槍,展開了防衛陣式。

「這是H連的India小隊隊長特尼爾中尉 (Lt. Dartnell),是Quebec Sqaud嗎?」通訊器傳來一道略有雜音的訊息。

「特尼爾中尉,這是卡里門第斯高級少校。久候了。」在我身旁一邊跑著行軍的少校回覆。

「少校,請你們到碉堡上作好準備。」特尼爾簡單地回應少校。

「了解。」

少校率領我們進入被India小隊確保了的碉堡,只見碉堡內部和其他碉堡一樣,都是凌亂不堪,彈藥箱的子彈都傾潟一地。我們跨過了躺在地上的幾具血肉模糊屍體,到達了大約兩層高碉堡的頂部。頂樓的邊緣裝了五六挺意國軍火商產的Bianchi-C型機槍;大口徑的彈藥殼把機槍對下的地面鋪得密麻麻,灰黑色的地板變染成暗啞的黃銅色,和地上稀疏的血跡混而為一。少校指示了隊員檢查機槍的狀態,自己則去查看放在一旁的灰色長方型彈藥箱。

「泛亞步兵戰車!六點鐘!在白色高樓後方!」一名India小隊員在通訊器上大喊。

「所有人預備擊退戰車!一定要確保LZ!」少校立刻對隊員下達命令。

「一台泛亞炮艇!九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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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舒柏克裝填著遠距離專用的火箭彈盒。

站在一旁聽著越來越緊張的消息的我感到非常害怕,不停擔心著自己的性命安危。洛克文和舒柏克都拿起了反載具步槍,裝填了內置小火箭的特殊彈盒,準備向行動迅速的步兵戰車開火,而奧羅斯則和少校跑到地面上的防空機炮,並向敵機進行鎖定。我和史奈德文則把守碉堡,防範步兵,並為隊友標示目標。

泛亞的步兵戰車上架設了三台遙控機槍,並坐著一隊小隊,在城中廢墟穿插著;儘管工兵們發射了加強速度的火箭推進彈藥,戰車靈敏地躲避著我們工兵的射擊,步步向碉堡進逼,機槍的炮火也不停向我們作出挑釁。與此同時,少校和奧羅斯就坐在Brandon四管防空機炮內向在天上左閃右避的炮艇送上鉛彈,只見彈殼無止境地從炮管左右彈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和猶如撕破布料般的刺耳聲音散佈了全個陣地。

「Big Box 2已在2公里內,準備提供火力支援。地面部隊請盡快排除敵軍空中部隊。」清澈而響亮的聲音從通訊器傳到我耳中,令人等待得很著急的消息,終於來了,「我們將空投兩名工兵支援你們,請準備。」

從天空遠方突然冒出一道閃光,飛出令人難以看到的穿甲彈,向正在閃避工兵射擊的泛亞步兵戰車毫不留情轟下去,只見被大量穿甲彈洗禮的戰車附近塵土飛揚,把周圍的視野弄得模糊;戰車結果並沒有從濃濃的塵埃中走出來,也意味著被擊破的宿命。儘管少校、奧羅斯和India小隊的防空兵不停向泛亞炮艇發動一波波的攻擊,但泛亞炮艇猶如特技飛行員般作出令人難以想像的飛行動作,並利用地形掩護,巧妙地逃過了密集的穿甲彈彈幕。與此同時,眼見敵軍炮艇被已方防空部隊吸引住的運輸機瞬間空投下工兵小隊,並在碉堡頂層上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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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期待已久的運輸機來臨,並空投下援兵。

「少校,快點上機!India小隊和工兵隊會拖著他們!」運輸機駕駛員急促地傳達訊息。

「史奈德文,洛克文,舒柏克,艾斯堅,立刻登機離開!硬碟絕對不能落入泛亞手中!我和奧羅斯會和India小隊一同離開!」少校的聲音差不多被刺耳的防空炮聲覆蓋。

「少校,但你…」舒柏克突然呼叫。「不要管我,空中不安全的話沒有一架機可以在這兒飛出去!」少校拒絕離開自己的防空陣地,「我會和你們在華沙會合的。」

「了解!」舒柏克毫不猶豫回應,「快點上機,艾斯堅!」

我立刻跨上了在頂樓上微微浮起的運輸機,隊員們也快速地登上運輸機,身為工兵們的洛克文和舒柏克立刻坐了在機炮控制台上,掌管了機上唯一的自保武器。我眼見著少校和奧羅斯坐了在防空炮的駕駛座上,吃力地為了運輸機的安危而向有著極大威脅的炮艇目不轉睛地不停開火,隨著運輸機的起飛,我和少校的距離越來越遠,而泛亞炮艇也因為少校和奧羅斯的壓制而沒有追上。

「少校很命硬的,你不用費心啦。」史奈德文把自己的裝備連同硬碟機卸下,坐了在我身旁,「從這兒開始我們都可以叫安全了。」

安全從來沒在這個時代出現過。從士兵的誕生都死亡,他們都被世界深深折磨住。儘管人類的文明不停演進,科技日益先進,非常簡單和原始的自然力量– 氣候 – 卻把我們攆出了費上千年建立的家,而人類此時卻互相殘殺,對自然界的反擊作不出任何抵抗。面對住自然界和人類的威脅,安全一絲也沒出現在這群賣命的人身上。

過了十分鐘後,機內突然嗚響著刺耳的警報聲,「我們被鎖定了!」駕駛員從駕駛員艙大喊。洛克文和舒柏克都透過雷達定位系統指向目標,機炮也高速旋轉起來,向肉眼看不到的方向開火,把無數的穿甲彈都射出去。我只見雷達上的光點不停不規則地大幅度左搖右擺;機炮的炮火被目標閃避,而目標也步步逼近我們。此時肉眼也看到對方了,是一台炮艇;對方開始向我們開火,機炮不停對著掛在運輸機兩旁的推進器開火,但駕駛員也作出對應,提早作出迴避行動,但大家都很明白,對方逼近運輸機只是十幾秒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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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舒柏克控制著機炮。

「視野!」坐在運輸機右邊的舒柏克突然大喊,看來炮艇的機炮把運輸機機炮的熱像監視器破壞掉,舒柏克立刻離開座位,走到駕駛艙內提取反載具步槍。

「硬碟絕對不能落入泛亞手中…」史奈德文突然站起來,把扣在腰帶上的EMP手榴彈拿出來,並抓著設在運輸機外邊的黃色扶手,準備作出投擲。

「快點回來,史奈德文!出面的強風會把你吹出去的!」我當時毫不猶豫喝停他,但他無動如衷,繼續努力把自己伸出去。炮艇此時抓緊機會,向沒有機炮防衛的右側突進;炮艇大可以用導彈把我們擊落,但卻冒著風險走到運輸機旁,看來是想把硬碟搶到手。炮艇不消幾秒就從下方爬升到運輸機的高度,並在運輸機的右側靠近飛行,距離只有不多於10米左右。

史奈德文看準了機會,把EMP手榴彈丟出去,帶著淡淡藍色的寶石在強風之下仍準確無誤形成拋物線地飛行,擊中了措手不及的炮艇。此時,藍色的電光猶如激流般吞噬了炮艇,配置在炮艇身後的大型推進器停止發出刺眼的白光,機頭也漸漸的向地面沉下去。

伴隨著這自由落體的還有史奈德文。為了準確地在強風中把EMP手榴彈拋出去,他在拋出的同時也放開了扶手,和炮艇一起墜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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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史奈德文。死亡是士兵的最後安息之地嗎?

「不!」我立刻在他跌下去的一瞬間伸出手,但為時已晚。把背包連同小型降落傘都卸下的他,在強風的吹送下,靜靜地和默不作聲的炮艇一起沉下去。炮艇墜落地面後爆發成巨型的火球,把地上的積雪一併溶掉,而史奈德文亦身在其中。

「不…史奈德文…」我摘下早已被塵埃弄得灰濛濛的電子墨鏡,伏在地上嚎哭著。儘管我和史奈德文不太相熟,但眼見身為戰友的他在我眼前死去的情景,我不禁流下眼淚。使命真的是那麼重要嗎?連命也能放棄嗎?更何況歐盟犧牲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將士兵送上戰場等死,值得嗎?

「不要這樣…艾斯堅。」舒柏克蹲了在我身旁,「他盡了自己的責任,現在已經被解放了。」

我永遠也不能忘記舒柏克所說的話。對於士兵來說,生死早已混為一體。無論是身為平民,或是軍人,冰河時期都已經把他們的命運改變了。所謂的生不如死就是這樣吧,看到弟兄般死去,士兵反而一反常態,掛上罕有的微笑,盼望死去的戰友能在世界的另一端過著美好的生活。

經過無數輾轉的旅程,我們到達了華沙基地。華沙和明斯克一樣被寒風吹著,在都市邊緣更都看到聳立起來的巨大冰牆,把不少大樓吞噬。幾艘泰坦也停泊在上空,而運輸機的往返也很頻繁。儘管地方不同了,但經過戰火洗禮後的我深深明白,華沙只會步上明斯克的後塵。面對泛亞軍壓倒性的進攻和歐盟軍隊的節節敗退,歐洲被泛亞吞併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同時被進攻的基輔在我到達華沙後宣告正式陷落,歐盟第九裝甲師團和增援的第五泰坦戰鬥群被和泛亞軍南方司令部集團軍合流的第二軍團殲滅,東歐此時翻雲覆雨,被雙重戰敗打擊下軍心受創,但大部分的士兵都很清楚一點:歐盟總司令部已著手把指揮部搬遷至埃及南部。歐盟顯然無心保衛歐洲的心態更令士兵受到打擊,深知自己的命運。

在家鄉的富裕人民活在幸福又安全的居所內,看著廣播網絡把我影片大幅剪接後的前線圖像,吃著大部分人也吃不到的奢華美食,評論著歐盟士兵的無能。距離幾千公里外的戰爭的淒涼和慘痛永遠傳達不到去他們的耳中。戰場上的士兵很清楚這點,為著侮辱自己的人戰鬥實在令人非常痛恨,但連活過明天的機會也抓不緊的話,尊嚴就只是一文不值的垃圾,而我從他們空洞的眼神看出了這點。既然是殺人機器的話,被捨棄當然是絕對的事情,所以士兵們也無奈地戰鬥著,樹立自己的價值。經歷過他們生活的我對他們非常同情,但他們不需要同情。他們只需要和平。

歷史重演。

這次人類是否能活下來呢?我當時不停質問自己。充滿著矛盾思想的我一方對人類產生怨恨,也產生了同情。這種不會學習的生物不值得生存下來的,我常常想著。

隨著硬碟被華沙指揮部回收後,我也和小隊分開了。少校和奧羅斯的生死我在戰後翻查了大量的檔案也不能確定,只知道他們兩人的狀況永遠都是MIA。

生於戰場,歿於戰場。

泛亞軍成功把東歐兩大指揮部 – 明斯克和基輔 – 佔領後,進攻明斯克的泛亞中央司令部集團軍揮軍指向華沙指揮部,而以機械化部隊為主的南方司令部集團軍則在和基輔部隊交戰時派出兩隊空中騎兵旅橫掃巴爾幹半島。利用了在巴爾幹半島眾多山脈附近形成的冰牆,泛亞軍急促地指向西方的布達佩斯和南方的索菲亞,意圖形成對貝爾格勒的包圍網。而我這時收到由自己所屬傳媒集團的通知,得知我下一個目的地:貝爾格勒。 

本篇文章已被 Ingramaus 於 2010 年 09 月 02 日 - 下午 07:23 編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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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ngramaus

Ingrama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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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 年 08 月 30 日 - 上午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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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Jottings of R. A. – 雷文.艾斯堅的隨筆

File #2
馬棄卒 (A Knight’s Gambit)

一月二十九日,我從華沙乘搭軍機到貝爾格勒向當地軍人進行採訪。和不久前的明斯克之旅不同,當年的劍拔弩張已經變成兩國的總體戰。在非洲的主力部隊也派遣了一個集團軍大小的遠征軍向柏林的勃蘭登堡格防線進發;在人民的眼中,戰爭無可奈何地爆發。貝爾格勒當時的形勢非常危險;由於泛亞軍將主力部隊攻向匈牙利,意圖切斷柏林和巴爾幹的連繫,加上貝爾格勒附近有眾多冰牆,使裝甲部隊難以開進當地。面對如此的窘局,駐軍還要照料在城中沒撤離的十多萬人口,勝負已經溢於言表。儘管此行我只逗留了一個星期,我的經歷卻不亞於明斯克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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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市郊的大廈

由於貝爾格勒不像明斯克般把城市要塞化,城中的碉堡不多,民用的基礎設施也不如明斯般殘破。儘管人民的出入比起和平時代少了很多,城中還是微微感受到人口流動的氣息。由於歐洲的食物來源很依賴阿拉伯合眾國的支持,貝爾格勒的食物不能自給自足。在城市周邊的溫室農地的泥土也要加上不少的化學肥料支持,因為土壤的質素已被雪和強風過度弱化了。人民現在的食物主要都軍隊嚴格配給的軍用口糧或是營地發的熱湯,而它們的份量都僅可充飢。

我這次的行程較短,所以並沒有被配發到任何部隊,因此我也得而花更多時間採訪當地人民和調查城市。我第一天就到了市中心的糧食配給營地,查探一下人民的起居飲食。營地在市中心的公園附近設施,鄰近結了冰的多瑙河。儘管當時的氣溫已經趺到-35℃,積雪也高達600毫米,市民仍然堅忍不拔地冒著低溫排著幾千人長的隊伍,等待珍貴而少量的食物。在不少建築物的門口也能發現有人設起點了火的鐵桶,圍在一起取暖,其中不乏孩子。他們的衣物不顯得少,但也不顯得暖和,而從他們微微顫抖的腳就看得出他們褲子的禦寒能力。發食物的軍人只有一個排的大小,食物的發送效率也很低。馬虎的處理和對人民的漠視使原本已經稀少的食糧變得更為渺小;看到一個小孩只有一碗半滿也不到而且冷掉的湯,我心中也感到很傷痛。

沒穿軍服的我和幾位平民在火堆附近聊聊天,一同拿起同樣大小和已冷掉的湯談談生活。其中一位臉部充滿皺紋常常提起自己爺爺在21世紀的生活,說著當年每天都有肉,每天都很暖和,還可以到處旅遊之類的話。他談得眉飛色舞,鄰旁的人也搬出自己幾代前的生活來闊論一番,大家都談得很高興。儘管大家都沒有和現在的生活相比起來,但大家對當年繁榮和理想的生活的渴望顯而易見。冰河時期的來臨實在對他們來說都太突然了。由於政府淡化了不少對冰河的危機,以免造成恐慌,人民也不意識到冰河的危機。當政府成功把國有企業和財團遷移到非洲後,遲來的訊息才到達普羅大眾的耳中。恐慌被有意的安排在他們認為合適的時候爆發,當初向大眾保證的農業復甦計劃也隨即消去。在火堆附近的人們無一不曾在街上抗議過,只是歐盟政府使用武力鎮壓了抗議,並用一點兒的人道救援把餓得要死的他們封上了嘴。淪落到如斯田地的他們現在無力反擊,現在看來只能通過往事的幻想來自我逃避吧。

在稍微休息後我就回到在河的另一邊的基地休息,安靜地渡過了當日晚上。

第二天我到了在城市周邊的隸屬108裝甲騎兵團 (108th Armoured Calvary Regiment) 的Idaho連 (Idaho Company)進行採訪。當時泛亞軍已進行了不少的遊擊作戰,試探守軍虛實,所以當時我也穿上全套裝備。Idaho連的指揮官為梅內克上尉 (Cpt. Menec),也就是在將來在安齊奧(Anzio) 立下大功的梅內克中將。出身於軍事家庭的他入讀過著名的白俄羅斯皇家軍事學院,其父是退役元帥。梅內克是位很果斷的軍官,儘管下達的命令都很有多要求,但對下屬都很愛護有加。由於在基輔之戰的2小時中成功擊毀20多台坦克,這個連也有著梅內克軍團(Menec’s Legion)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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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距離大約一公里外的守備隊在建築物內設防

大約0500,一個大約團級的泛亞軍在城市西北周邊出現。由於都市外圍過多的碎冰、積雪和建築物殘骸,A8主戰坦克和其他裝甲車輛的難以來該地形取得優勢,所以主要都是利用地雷,特別是自走雷來防守該地,而坦克則作為炮台般攻擊。城中則由APC和L5-B機甲為形成後防。

由於泛亞軍擁有將磁浮載具量產化的優勢,T32空浮坦克和BTR-4C空浮運兵車能夠輕易通過充滿泥濘、碎冰和積雪的地形。面對著這種新型載具,守軍多以自走雷發射器和密集炮火對抗。大約3-4小時後雙方互轟的戰況也結束,泛亞也鳴金收兵。已方的八九台坦克、數個地面炮台被擊破,傷亡大約三四百人,Idaho也失去了大約幾名士兵。

總括來看,守軍的士氣和裝備都達到標準,但泛亞的科技是令歐盟處於劣勢的主因。用著21世末的戰術和兵器來對抗新型的泛亞部隊實在略遜一籌,加上泛亞成功將它們量產化,實力當然普遍的強。面對如此壓力,歐盟也只能在大約2142年生產出同樣的對抗兵器,但這實在是太遲了。

經過早上的洗禮後,梅內克上尉准許了我提早離開前線。和其他校尉一樣,他們都被叫到去指揮碉堡去報告戰況。新上任的總指揮官埃米爾.尼哥利上將 (Gen. Emil Nikoli) 負責了希臘除外的巴爾幹半島的戰略。由於戰事情況非常不樂觀,他從來都沒有到前線或集會上出現過。年近60歲的尼哥利上將是位典型的舊派軍人,由於他在2120年時處理東歐民眾起義一事非常果斷,歐盟普遍都希望他繼續留在軍部,所以他多次的請辭都被拒絕了。從我對當地士兵的言談之間我不難發現到他們對尼哥利上將的質疑,普遍都是因為鎮壓東歐民眾起義一事過於暴力和強硬。這些我都是能夠理解的,畢竟是使用當時新的市街戰武器– 機甲來對付武裝分子,不過得出的成效是不容置疑的。

當天下午我稍微找了市中心的市街戰部隊來採訪,也看了看他們的陣地。由於貝爾格勒的高樓頗多,佈置在屋頂上的防空炮也同樣地多。狙擊小隊們也被放置到在不同的樓數上,工兵們也准備了通往其他大廈的地道。從軍官們的竊竊私語中我得知到軍需品的來往日漸減少,多因為是泛亞泰坦的區域封鎖,而他們應付這問題的方法就是把平民撤離和關閉糧食供應站。儘管聽起來是相當棒和遲來的計劃,已經一貧如洗的他們搬到他鄉能如何繼續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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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巨大的冰牆將建築物吞噬。

一月三十一日,平民撤離的消息正式向公眾發佈。由於時間非常傖倅,而且每人只可攜帶一件不重於10公斤的手提行李,市中心全日基本上都充滿著吼叫的聲音和軍民間的吵鬧。我稍微訪問了一兩個人,他們主要都是喊叫「軍人殘忍」,「政府無能」,「大歐盟主義」之類的話。幾名軍官看到我在採訪便指示我停止採訪,所以我只能站在一角或到建築物上拍照和攝影。聚集起來的人超過三萬人,諷刺的是守軍面對兵力不足的情況下,還調派了一個步兵團來維持秩序。儘管在整場事件中,軍方一槍也沒開,但以武力恐嚇平民的行為仍然令抗議者十分不滿。平民的主要訴求為20公斤的行李和把運輸機離開的日期從二月一號的0400改為二月三號的早上。在軍方的角度來說,和平民對話簡直是愚昧的行為,而且能把消耗資源的平民儘快撤離是最上的做法。根據幾份我在戰後查到的報告中得知到戰前幾個月的撤離也被大多數平民拒絕,是在軍方記錄中惡名昭彰的群體。軍方由肯亭陶華准將 (Brig. Gen. Huntingtower)領導下在當日召開了會議,和幾位後勤部的軍官相討了對策。1500,他們得出的結論為: 行李不得重於13公斤,日期不變,時間則延至當晚2100。當然,市民們都沒有因此而接受,但是接來的一天就不是他們可以接受和不接受。

二月一日,軍方不願發生的事情提早來了。蠢蠢欲動的泛亞軍決定只以兩個師團,第二裝甲師團和第十步兵師團,和一個空軍大隊向守軍全面進攻。雖然守軍在數量上略有微小優勢,但危機處處的天空和不穩的制空權令到蠶食軍方資源和暴躁的平民不能撤離。市內多次鳴響空襲警報,多座碉堡和基建設施都受到損害,一般建築物沒有受損,推測是防止建築物的殘骸陼塞要道。隨著泛亞軍的來臨,部分平民提早到達市中心的集合點準備撤離,多班運輸機也將他們載離城市。雖然如此,但是尚餘的幾千人仍堅決不肯離開。軍方因此派出了士兵連夜把平民刮出來,到各個大型公寓將他們驅逐出來;當然,在這群民眾中一定有不聽話的人,而可怕的事就這樣發生。

大約1800,我在鄰近維迪奇街(Nemanjina) 的市中心的一棟商業大樓屋頂上拍攝周圍的環境,而該居聚居了不少不願離開的居民。此時,幾台運兵車到達公寓外,步出了一個步兵排。他們手持步槍步向一棟公寓,而公寓的地面聚集了百多名居民,當中包括小孩和老人,圍著幾個生了火的鐵桶取暖。從我用攝錄器放大倍率中,他們的眼神很堅定,並露出憎恨的眼神。隨之而來的是口號之類的叫喊,而軍人們列好隊伍面向群眾。此時,裝甲車的軍人利用揚聲器對群眾喊話,根據我的錄影片段叫話如下:

「所以居民必須立刻跟從軍隊離開城市,我重覆,所以居民必須立刻跟從軍隊離開城市。如有違者格殺必論。」

我對他們的決定感到非常驚訝。雖然群眾們多次發起集會和衝擊軍營,但軍方需要進行清理嗎?當時流傳著間諜混進群眾煽動他們之類的流言,意在要進行血腥鎮壓。經歷過多次集會的群眾以為這只是軍方的恐嚇,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內,繼續喧嘩。幾秒後,隨之而來的是從步槍發射出來的鎢彈彈幕。前排的年輕人和男人立刻倒地,恐慌般的慘叫立即從後傳出,只見還生存的人都跑進建築物內,而步兵也開進建築物內進行掃蕩。十分鐘後,部隊從公寓走出來並上回裝甲車,離開現場。

當時我被如此場景震撼住,鏡頭動也沒有動,只影著倒下來的居民。他們一個疊著一個,男女老幼都有,全都躺在一起,一點動靜也沒有。現在重新看這段影片的我仍被其殘酷感震撼得不能言語,因為實在是大悲慘。我離開了現場一小時,各處的幾座建築物都被火炮擊中,倒塌下來。我問了問炮兵排長說是什麼原因,他就說是用來創造障礙物來阻擋泛亞軍的。當然,我知道他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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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換彈中的步兵。圖片以記者用無人機拍攝。

二月二日,泛亞軍的攻勢緩和了下來,而他們的戰術也改為空襲。市內的居民,從我的認知中已被撤離,或被非常手段解決了,所以我也將目光移回軍隊去。市內多處的炮兵陣地和機場跑道都被轟炸,醫療部隊出動非常頻繁,而我那天也跟隨了他們拍攝。上午我主要和他們走訪各處的炮兵和防空陣地,檢查傷患者和處理屍體。在國王斯特凡大道 (Bulevar Despota Stefana) 的防空陣地和炮兵陣地都有不少損傷者,被炸斷了肢體的人有不少。醫療部隊把他們都帶到土撥鼠醫療裝甲車 (Groundhog)進行急救,而陣亡了的就被丟到尾隨的小卡車上。接下的幾個據點都被炸得不像樣的,死傷者也有一二。回程的時候,裝甲車已被傷員塞得水洩不通,而小卡車都被屍體載滿了。傷員被送到去軍事醫院進行手術,而死去的就被拿去軍牌,並丟到醫院附近的坑中。

今天下午我到北區軍營參觀了一個授勳的典禮,個人估計是激勵守軍的士氣吧。據聞尼哥利上將對頒發獎章這種事情很嚴格,儘可能做到每幾天頒發一次,因為如果士兵戰死了的話,沒人會為他們追回獎章,而獎章就是軍隊對他們唯一一種嘉許的方式。大約幾百名因前天轟炸或裝甲行動中受傷的士兵被頒發紫心勳章。幾名防空連士兵則得到晴空萬里胸章作為嘉許;裝甲部隊中幾名出色的坦克指揮官則獲發裝甲服務勳表,再追加一等歐洲光榮十字。梅內克上尉因其連擊毀了15多台坦克而獲得裝甲服務勳章,官階升上少校。最後,尼哥利上將上台向一眾軍士訓話,並宣佈了自己的升官。歐盟最高指揮部將尼哥利升上元帥,僅次於領導著歐盟軍的梅莉安.紅翼最高元帥 (Sky Marshall Redwing)。從此遷升大家可以看得出指揮部對尼哥利的期望和要求:勝利,否則殉國。短暫的儀式過了半小時就完結。

晚上我到了城內被炸掉的設施進行了拍攝,並將資訊傳送回在開普敦的新聞部,好讓大眾了解到對方的破壞。與此同時,非洲聯盟動員了十多萬士兵增強了地中海防線的守備力,緩和歐盟軍的壓力。徵兵令也在全部省份執行,我自己不少的高中朋友都被徵調到後勤,以取代正規軍原來的崗位。儘管不少徵得的部隊都被安排在後勤或駐守在地中海防線更後的防線,但當泛亞軍全面入侵非洲時,沒有一支部隊不被調到前線增援。由於軍方強制執行每三個月交換部隊的政策,基本上超過90%的部隊都和敵方部隊作戰過。不少被徵發的新兵都在交戰中的頭幾日陣亡,當中包括了我幾位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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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步兵隊建立防線。圖片以記者用無人機拍攝。

二月三日。泛亞軍從北方強行入侵。泛亞依靠著自己在北部取得的制空權多次對在該區的裝甲部隊出空空襲。大約五六十台泛亞裝甲運兵車和幾十台機甲進入市區,以V字型的陣形衝擊防線,並成功前進大約五百米左右,佔據了我軍的一個大型防空陣地和炮艇升降台。我從士兵的口中得知泛亞動用了新型的機甲來對付他們。機甲的外形和T1相比簡單和乾淨得多,凸出的部分只有頭部的兩支裝有高爆彈藥的反步兵脈衝機炮。頭部左右的裝甲微微凸出,而在那裝甲後方是幾管隠藏了的火箭筒,專門用來反物資和載具用。頭頂則有一具雙管防空機炮搭有EMP飛彈。從這個設計士兵們都已確認到泛亞已轉變了他們的機甲戰術思維,將他們定位為反步兵用的市街戰專用武器,去除了不必要的裝備。歐盟軍的L5-B型機甲有著類似的設計,但機甲上的兩管機炮主要為反步兵戰車和其他輕型載具,口徑較大,對輕巧的步兵效果有限。儘管它們對泛亞機甲做成不少傷害,它們數量上的不足令此優勢不能發揮,加上巷戰存在了不少敵方工兵,其安危令人擔憂。開不到路的笨重機甲使歐盟軍無法有效反擊,收復失地,只能通過破壞橋樑或設置路障來減慢入侵速度。由於泛亞機甲可以輕鬆跨過障礙物,此招功效不大。我和幾位炮艇駕駛聊了他們幾日來的情況,他們都對取得制空權感到一定的擔憂,加上他們長達十多小時的連續執勤和維修檢查,他們都非常疲憊。儘管他們幾位都取得了空中服務勳表以資嘉許,我不見得這些勳表能令延長他們多少執勤時數。進入了市區的敵方載具很多時都要以炮艇來解決,因為陸軍往往不能取得在街上的佔有權,只能將他們引進建築物進行突襲。這些飛行員每天都冒住被敵方防空炮火向被孤立的陸軍提供寶貴的支援,儘管陸軍普遍不喜歡空軍,他們都以莫大的敬意向他們致謝。

發電廠於今晨被泛亞導彈擊中,幾台地熱發電機損毀,電力的輸出也受到很大影響,基地中的的光源也很不穩定。今天下午的攻勢緩和了點,空襲也停止了,所以我也稍微到了南部的溫室農田看了看,畢竟把自己放在地下太久會令身體變差。外面的氣溫今天突然回暖,升到-1℃,風也變得微弱很多,實在是很合適外出的天氣。南部的田野受到的空襲比北方少很多,因為重要的設施都不設於以農田為主的南方。田野都被厚重的雪覆蓋著,大量落光了葉的樹圍繞著農田,其中幾塊農田冒出了零散的長條雜草,附近的河流表面都結了冰。我走到其中一個看似是種水果的溫室看看,因為門沒有鎖上所以我直接走進去。水果當然是沒有的,室內的盤上也只有泥土,地上則有散落一地的泥和枯枝,其中亦有垃圾之類的物品。這些農田主要都是因為經濟遷移至非洲而被棄置的。面對住非洲廉價的農產品,本土以高昂成本種出來而又稀少的產物抵抗不到這些衝擊而難以生存,加上大量人口的消去帶來客源減少的問題,這種溫室農田被認為是不切實際而被一個個地放棄,現在也只有殘餘的建築來證明它們過去養育這個都市的功績。在歷史系研習的我總對過去的事情流露出無限的思念和敬意。我對這兒辛辛苦苦建立這個都市的人們抱有極大的尊重,但這些農田會面臨著和這座城市一樣的命運。

晚上的天空非常清楚,可以看到久圍的銀河系和星。城市的燈光在這幾百年中終於消失,星星也終於重新在貝爾格勒的夜空中出現。這令人放開一切的景氣卻被討厭和刺耳的防空警報打斷,我也只好駕回車子到基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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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空。最後的邊疆,或是不?泰坦曾經是為探勘這個新的伊甸園所建的太空船。未設好的它被改造成為現今的泰坦。

失去了燈光的城市猶如死城,沒有鏟除的積雪將建築物的大門差不多完全蓋過。如果還有人在內的話恐怕只能活活餓死在內。儘管軍隊都四處將平民撤離,或以非常手段消去,我很相信一定有不少人還散佈在城中。就在我駕到市中心中途,我看到某個在遠方的黑暗小巷中有一個弱小的影子。一個孩子披著一張被子當成披風,在小巷的深著翻著垃圾桶內的物件,把載有垃圾的袋子一一撕破,找尋著東西,恐怕是食物。我從遠處停下車,安靜地走到巷子附近,拍攝著孩子的拾荒。隨著時間的經過,孩子的動作越來越慢。他的手開始顯得無力,東西翻幾翻就停了下來,手腳也停了,但仍在喘氣。幾十秒後,他又繼續翻動著打開了的垃圾袋,但看來仍然沒有收穫。幾分鐘,他終於不勝跌在地上。我立刻上前把他抱起。他仍有呼吸,但很微弱,非常地微弱。他的嘴唇已經發紫,全身非常冰冷;臉頰的骨格非常清晰,看來已經良久沒有得到營養和水份。這是當然的,因為城中的水管已經日久失修,加上供水廠日前被泛亞轟炸,要榨出一滴水絕對是難事。我抱著他,把旁身的水壺的水倒出他的口中,並在被重厚積雪蓋過的馬路上奔馳回車上。教堂的鐘聲不停反覆響住,警告著泛亞的入侵。遠處開始傳出炮火聲,防空炮火也將天空染得一片通明。我把孩子丟在駕駛席旁後,就立刻全速開回營地。

十分鐘後,我回到營地。營地內泊滿了裝甲車,而一隊隊的士兵從碉堡中走出來,搭上裝甲車內。我抱著孩子下車,跑進碉堡內。碉堡內非常擠迫,人群不停由內跑出來,所以跑回進去非常費時。花了幾分鐘後我終於到了和出口差100多米的軍醫衛生室。軍醫正在把設備放進他的工作袋內,看來正準備出動。我向軍醫請求幫那孩子診斷一下,看看他的健康。軍醫當時很忙,拒絕了。我立刻跪在他的腳下,希望他簡單地看看他的安危。

「解開他的衣服。」軍醫冷冷地向我說。

我立刻將孩子的衣服解開,而軍醫就凝視著孩子身體的每一部分。幾秒後,他拾起孩子的手,看來在量度他的脈搏。

「死掉了。」軍醫說完後就拿著工具袋離開。

很悲傷。很悲傷。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孩子會落得如此命運。到底他犯了什麼錯,而要賠上他的生命?我不能夠理解。到底這場戰爭的意義在何?他的死令我想起幾日前的屠殺,一場軍隊對自家人民的屠殺。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們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人民…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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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絕不見外的行為。泛亞軍人很多都富有殺戮慾.相片使用了早前放好的微型攝錄器拍攝。相片沒有被新聞部採用,原因非常簡單。

我把孩子抱到營地外的一個樹林外,拿著錘子向把蓋滿雪的土地挖掘著。花了十幾分鐘後,一個簡單的坑就挖了出來。我把孩子用的被子包著他,放在坑內,就把挖了出來的泥蓋在他身上,把他埋掉。可憐的孩子,我無法給你一絲的溫暖,你至死也要和冰冷的雪和土埋在一起。但願你能在天國安享幸福,人間對任何人而言是苦難。

二月四日,早上五時。這是我在貝爾格勒的最後一刻。我搭上了運輸機,在清晨前往意大利的第里雅斯特,再轉到巴里搭機飛回突尼斯。我向新聞部請了一年假,希望休養一下,因為這幾個月我所受的打擊太多了。

三月二十四日,泛亞突破了貝爾格勒的最後防線。歐盟部隊全部被殲滅。據士兵們的傳言說尼哥利元帥搭上機甲奮戰而死,雖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屬實,但元帥的死應該可以確定。坐上了元帥的位置,就只有打勝仗的意思,是沒有回來的選擇。

在往後的幾個月,泛亞軍將會把歐盟的巴爾幹部隊推到希臘,而歐盟的盟友土耳其將會被從高加索的部隊和巴爾幹的部隊夾攻。華沙在六月也宣告陷落,而泛亞的部隊將會步步逼近歐盟的中央司令部 – 柏林。

本篇文章已被 Ingramaus 於 2010 年 09 月 02 日 - 下午 07:24 編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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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ngrama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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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 年 08 月 30 日 - 上午 09:12

這文章,感覺上風格改變成一種難以形容的局面…
嘛…對讀耆而言(還有?)可能覺得是難以閱讀、不知所云的局面?
小的希望不會弄壞大家的眼睛而已;我現在還在學習如何寫出更好結構的文章…

九月六號:
更新圖片。終於找到伺服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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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e #3
兵(Pawn)


Spoiler

- 建議播放至音樂完結為止。

兩國月前,泛亞聯盟以空軍的力量制壓了歐洲聯盟在柏林市的空權。失去了總部空權的歐盟軍隊陷入混亂;防守著柏林前方的勃蘭登堡格(Brandenburger Line)防線也因此被泛亞的泰坦艦隊擊破,侵入了歐盟歐洲總司令部的心臟。防線被突破後,軍隊最高統帥部(Oberkommando der Wehrmacht,簡稱OKH)的成員秘密從陸路離開首都,逃往西歐最後的防線,馬奇諾防線(Maginot Line)。從非洲徵召的歐洲遠征軍被重重困在柏林市郊,並靠著有限的補給抗爭下去。

2140年9月。德國柏林。

天空下著白茫茫的雪。雪被狂亂的風吹著,把大地和建築物吞噬。下了在地上的雪並不漂亮。軍隊為了開路所灑的沙粒和被反覆鏟上的泥土將曾經美麗的大道弄得充滿泥濘。在一些路上也不時看到雙方士兵的遺體,肢體散滿一地的場景已司空見慣。隨著各方使用大量的電磁脈衝(Electromagnetic Pulse)武器,原本的高科技戰爭沒像戰爭專家想像般出現。失去了NetBat頭盔資訊支援和其他電子儀器支援的士兵面對著一場在嚴寒中的肉搏戰。支援著士兵的無人機和哨戒機散落在雪上,成為了戰場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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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甲與兵士,巷戰的主角們。

遠征軍的司令部被設建於地下鐵深處的碉堡中。該站,亞歷山大廣場(Alexanderplatz)是德國地下鐵最繁忙的站,因為它連接著大量的鐵路和地下鐵路線。現時遠征軍散佈在城中各個區域,只靠著使用秘密建造的地下鐵路線得到物資和補給。對遠征軍而言,這形勢是顯而易見般的嚴峻。現時,遠征軍只能希望在意大利的泰坦艦隊能成功穿越奧地利,搶先在泛亞巴爾幹空軍趕到中歐前成功到達巴伐利亞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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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冰雪所籠罩的柏林。

清晨時份,柏林又被強烈的暴雪吹襲。在這種天氣下,無論歐盟還是泛亞皆要躲藏在營地中,無法出擊。低至-76℃的溫度將大部分歐盟士兵趕回市中各處的地下鐵站內。在某地下鐵的深處,一列六卡車的列車正穿越著昏暗的隧道。列車車頭的燈光和和平時代民用列車的燈光相比顯得微弱,只能勉強看到前方八九米左右的軌道。 列車在幾分鐘後終於看到光明。列車慢慢地減速,最後到達月台。月台上擺放了不少物資鐵箱和彈藥,並有幾十名士兵在月台在搬動物資,其中幾兵駕著小機車穿越走廊,將大量的物資送到其他地方。除了月台的士兵外,月台上站了三名人士。從其肩章所見,他們皆是將校。

列車的門隨即打開,二十多名軍官整齊並迅速地下車。下車後的軍官立刻排成兩隊一字,向著站在月台上的將校敬禮。一名站在三位將校之間的人輕輕舉起手,軍官們隨後放下手,一起步進月台末端的樓梯,並隨即消失。在這批軍官中,有兩名留了下來,沒跟隨隊伍離去。此時,剛才站在中間的將校步向兩名軍官。 「卡柏蘭尼上尉(Cpt. Cappellani),克維因上尉(Cpt. Kvern),那邊還撐得下去吧?」步出的將校向前方兩名軍官問道。

「長官,我那邊的戰線還可以,長官。」站在左邊的軍官立刻回應。

「長官,前天的戰事破壞了我連的無人機系統,情況不樂觀,長官。」另一名的軍官如此回應。

「你那區是K5地區對嗎?」將校問道。

「長官,正是如此。」

「嗯,那我想想辦法。你們應該還沒用餐吧?一邊走一邊談。」語畢,將校步向和剛才軍官路線相反的路,前往一道鐵門。卡柏蘭尼和克維因緊緊跟隨著他。

* * * * * * * * * *

柏林市的地下鐵站充滿著傷痕累累的士兵們。地下鐵的出口都堆放著沙包和多種機器,而地上則有被雪和泥土蓋著的彈藥殼。由於低下的能見度,從出口看出去只能看到十多米外的鐵絲網。從出口走進站內,燈光沒隨著進入室內而變得通明。黃色昏暗的燈光微微將走廊亮起,而這光度只能僅僅給予最低限度的燈光。整個室內都充斥著一股人體臭味和火藥味;一般的平民恐怕會抵擋不住這種異味。走進了大堂後,人們叫嚷的聲音越來越大,只見大堂四周皆充滿著人群,其中不乏傷兵。

「給我去下一樓拿多些血包上來。快。」一名看似軍醫的人穿著白色醫療袍,站在一所曾經是商店的單位內向幾名傷者進行醫治。店內放了三四張床,而四周則有八九名看似傷兵的人坐在地上,不知是否等待施救或休息。

再往大堂走進一點,曾經是客務中心的玻璃房子被幾名軍官佔據,只見房內非常凌亂,玻璃上貼滿地圖或紙張。其中一名軍官手持著電子紙張和桌上的地圖比較,並向身旁的軍官討論著。

走下了一層,曾經是站內盡頭的月台多了幾條不應存在、再通往下一層的樓梯。步下去看,大量的士兵充斥著樓層。有部分人靠著牆壁坐著,珍惜難得的休息時間。有些人則倚靠著牆壁,吸食菸草。

「果然吸菸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啊。」一名站在牆壁附近的士兵對著身旁的人說道。

「對啊…你還有多少盒呢?」站在他身旁,同時也在吸菸的士兵如此問道。

「還有一兩盒吧。現在完全沒供應,要省著吸喔…」

「就是呢。」他再吸多一口菸,並吐出淡淡灰色的煙霧。他把手中的菸指向地面,而菸草的灰燼則微微跌在地上。

兩個男人皆閉上眼睛,享受著有限並短暫的時刻。站在牆壁的士兵的口中微微震動著,心有萬千字語想吐出,但在此刻,他保持著沈默。另一名男人則從扣在腰間的盒子中拿出一張照片,並放在眼前欣賞。儘管燈光非常微弱,但男人看似能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一切細節。

「又拿出和艾莉臣的照片嗎?」男人仍然閉著眼,再將菸放在嘴唇上。

「那夜的星空還真美呢…」他語帶溫柔,對著照片說著。

男人吸了最後一口菸,吐出一道厚厚的灰煙,並將燒完的菸丟在地上。

「…啟蒙的命運,星空的時代(Destiny of enlightened, an empyrean age)。」他輕聲在喉嚨中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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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蒙的命運,星空的時代。」站在講台上的男人對著台下的聽眾高聲說道。

「這是人類的命運。有著輝夜姬(Kaguya Hime),我們將會帶領人類走到新的紀元。隨著社會的進步,我們必須將科技帶到新的高峰,將人類的存在推向新的目標。我相信,輝夜姬帶來的革命將會被後世與農業革命、工業革命和資訊革命相提並論。」

站在講台上的人名為舞草征一郎。儘管身為日本人,但他的英語卻非常流利。

「宇宙曾經是我們遙不可及的夢想。現在,字宙是我們的理想。過去不存在的事,現在是成功的鑰匙(What was once nothing, is now the special something.)。」

隨著字句的完結,台下的觀眾皆報以熱烈掌聲。舞草向台下的觀眾鞠躬,離開了講台。

「舞草博士!」從遠處有兩名男子從聽眾席走到舞草身邊。

「啊,是司徒博士和曹博士。」舞草向走向他的兩位男子如此呼叫。

「真是精彩的演說!但願荊楚自由國國會會同意和貴國合作!」司徒博士親切地說著。

「很動人的總結啊,舞草博士!我相信中科院會令我國在邦聯大會投票支持的。」站在司徒博士身旁的曹博士同樣興奮地向舞草說道。

「嗯!沒了你們的仲介,這種跨國合作計劃絕對無法成事的。」舞草握著兩人的手,「終於…我們遠東再度主導人類文明了。」感動得很的舞草看似過度激動而說不出話來。

對於這三人和全世界而言,輝夜姬計劃有著莫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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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足人類的慾望是無窮的字宙嗎?

輝夜姬是由日本國在2044年擺脫美國控制後秘密展開的太空計劃。計劃的目的非常簡單:建立獨立自主的太空艦。太空艦將會有自己的飲食生產裝備、能源系統和礦石開採能力;理想的情況下,太空艦將以艦隊形成活動,而艦隊中將會有度身訂造的能力。就和20世紀末的人類所想一樣,地球的資源儘管能滿足人類所需,但離滿足人類的慾望卻很遙遠。在2058年,計劃開始明朗化,同時也正式向世界公佈。

隨著2075年中國內戰在北方結束後,中華邦聯幾個國家對日本國的輝夜姬計劃抱有興趣,並希望和日本國建立戰略關係。計劃經歷了差不多半個世紀後,在2091年輝夜姬計劃差不多準備進入尾聲,將圖則上的構思實踐。

但就如過去的歷史一樣,美好的理想很少能輕鬆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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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武力是解決的唯一方法。

隨著氣候的改變,當時的政局非常動盪。在北美,一連串反常的天氣襲擊美加。現時在歐洲常見的冰牆在北美幾十年內把中部地區吞噬,令地區成為不能發展的土地。失去了世界主導能力的美國重拾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孤立主義,不希望介入世界事務。

此時,歐洲的政局非常動盪。隨著俄羅斯的影響力日漸增加,俄國挑戰歐洲強權的意圖變得更明顯。失去了美國主導世界事務,俄國在中東擴大自身的影響力,並多次在聯合國中挑釁歐盟成員。對俄國而言,他需要一種強大的兵器來震懾對手;輝夜姬計劃正是俄國抱有強烈興趣的東西。

除了歷史學者外,沒人會記得此計劃製成品的原有名字,「輝夜姬」。經俄國的介入後,日本國將輝夜姬轉換成一種行星上使用的兵器。本來美麗和浪漫的名字亦因此改成有著殘暴和震撼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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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泛亞的泰坦群估計分成兩路。其中一隊六架大小的艦隊將繞過柏林,前往我們位於巴伐利亞的泰坦空港。剩下的三架泰坦則在柏林以西100公里外改變陣式,估計支援泛亞陸軍各路的進攻。」

大約五、六人穿著歐盟軍隊的將軍服,圍繞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張把全桌子蓋著的電子地圖。在說話的將軍則在電子地圖上指向有紅色方格的地方,向同僚解釋說。

「根據個小時前的衛星資料,我們大約得知西北方,代號PAT-03敵軍軍團的最新部署。」

語畢,電子地圖中間就彈出一幅圖片,其中顯示著一些如軍營、裝甲部隊和泰坦的東西。

「就和你們所想一樣,對方使用了強力的干擾系統阻撓我們得到更清晰的圖片。敵軍的數目下限為六萬人,上限為十萬人。坦克的數量不少於500台。諸君有沒有什麼對策呢?」

「德斯蒙上將(Gen. Desmond),我建議再組織一次突擊隊破壞泰坦。利用我們僅存的反泰坦導彈作誘餌,使突擊隊混入泰坦中。泰坦是左右勝局的重要棋子,失去了一台泰坦就會和上一次一樣,再為我軍爭取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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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盟突擊兵。當泰坦戰在歐洲爆發時,突擊兵成為了左右大局的棋子。

當這名將軍建議後,房間內鴉雀無聲。

「菲爾德准將(Brig. Gen. Frate),你很清楚我們突擊隊隊員的數目吧。」德斯蒙上將仍然凝視著地圖。

「上將,很抱歉。」菲爾德准將簡短地回答。

德斯蒙上將沒有回答。房間仍然是鴉雀無聲。德斯蒙很清楚為何大家說不出任何話來。

行動與不行動也是死路一條。在座的將軍們全都明白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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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還有些新鮮點的口糧,吃吧。」將校坐了在椅上,微微舉起右手,示意兩位上尉進餐。

「很久沒用盤子進餐了,庇頓少將(Maj. Gen. Bredin)。」克維因提起刀叉,把一塊肉排切開,並將切開的一塊送進口中。

「和你們兩位一同用盤子進餐是八年前的事…對吧。」庇頓右手伸向麵包籃子,並將它交給坐在右邊的卡柏蘭尼。

「那時候我和克維因兩個還是十六歲呢。」卡柏蘭尼將麵包提出,並將籃子傳到克維因。

「就是啊…」庇頓用叉子將馬鈴薯泥分開,但沒放進口中。克維因將籃子傳到庇頓,而庇頓則把它放在桌子中央。

兩名上尉沒有搭話下去;他們默默地吃著盤子上的肉塊、雜豆和薯泥。灰色的房間只被兩顆燈泡照著,但其亮度則比地下鐵走廊的燈光來得更通明。房間內只聽到微微的塑膠刀切割聲音和嘴嚼聲,將房內氣氛冷凝下來。

幾分鐘後,克維因提聲報告,「少將,我四小時前派出的探子打聽到泛亞軍的舉動。根據探子所報,泛亞將會從西北方,北方,和東方出動,而其中西北方將會是敵軍主力。」

「我們這邊也剛剛確認了。」庇頓用面紙抹著嘴巴,輕聲說道。

「泛亞那群狗養的好像在戲弄我們,有著優勢兵力還不進行總攻擊。真是他媽的。」卡柏蘭尼一口咬破麵包,嘴角還帶著丁點肉排醬汁。

「大家恪守崗位就好了。」庇頓不慍不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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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iler

- 建議播放至段落完結。

2073年。

柏林市內市外皆非熱鬧,在街上的每一個角落皆插滿了歐盟旗幟,準備迎接今天盛大的日子。

在六月十七大街上,人民都聚集在街道兩旁,揮動著歐盟旗幟。人群中有老有幼;他們看來非常期待盛事。

當日天氣非常和麗,白雲、藍天和陽光襯托著綠油油的大街。此時,街中的廣播塔揚聲,播出音樂。隨著壯麗的音樂播放後,從勃蘭登堡門後冒出一隊綠色軍服服的人。從遠處的勝利紀念柱,人們看到步伐一致的軍人踏步而出。他們穿著黑色的軍靴,沈重的腳步聲響徹全場,而其兩旁則有群眾的歡呼伴奏。群眾揮舞著新式的橙色歐盟旗,為昂首闊步的眾軍士喝采。十分鐘後,街上已被軍人方陣佔據。

「今天歐盟和其成員國在其歷史中樹立了重要里程碑。歐洲人民不會忘記今天!為我們的保衛者敬禮!敬禮!」一道女聲從廣播器傳出,群眾立刻大聲歡呼,更努力地揮動旗幟。在路上的軍人不負所望,動作變得更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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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利紀念柱,象徵著過過去和將來的勝利。

柏林,歐洲聯盟的首都是歐洲最繁華的都市。擁有大量的國際政治機關辦公室以及軍事部門研究所的它是歐盟最重要的其中一個城市。同時地,柏林也是文化、教育、經濟的重要城市。隨著歐盟日益一體化,德國在歐盟內的角色也越來越重要。身為抗衡美國影響力重要國家的德國在歐盟中羸得不少國家的支持。

可是,將歐盟帶到如國家般那麼緊密的關係不是由任何一個歐盟國家所造成,而是其他國家。一直以來,歐盟和俄羅斯的關係就非常不穩定。隨著歐盟國家能源科技的進步和與與非洲聯盟結立新的合作關係後,歐盟對俄羅斯天然資源的需求持續減少。這種情況擴大了歐俄關係的裂痕。

經歷了四至五十年間的發展後,俄羅斯慢慢走出了蘇俄時代的經濟蕭條。俄羅斯在21世紀初面重大的人口老化問題。儘管所有國家皆面對這種高科技帶來的後果,俄羅斯的男丁人口減少得較其他國家為多。這種後果使俄羅斯走上以頂尖科技的路線。政府在整個世紀中花費大量的資源吸引窮困國家科學家參與國家科學院;經個幾代人後,俄羅斯的科技水面和西方國家不相伯仲,但科技路線卻不大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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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林的歐盟兵士。面對人工智能的部隊,歐盟應用大量的兵士來回應泛亞的攻勢。

在21世紀中,俄羅斯在軍事上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在2050年時,俄羅斯成功利用先進的人工智能使載具操作人數減少;裝甲和武裝直昇機的操作人數也因此減半,各載具更以無人駕駛程式遙控操作為主。俄國軍隊人工智能化比起當時各國來得更徹底。利用著國家大量天然資源的優勢,俄羅斯的單位數目倍增現象使歐盟日漸擔憂。

隨著國家強盛起來,俄羅斯多番在歐盟邊境舉行軍事演習。當然地,歐盟對此舉絕不容忍,並施以還擊,同樣地舉行更多演習。

「把俄狗踢回西伯利亞!」

「歐盟長存!」

「殺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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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的支持者為自己的國家吶喊。

人群一邊喊叫,一邊看著裝甲部隊進入市街。4台A2坦克領導著裝甲部隊,排成一條直線穿越了勃蘭登堡門。每一台坦克上的機炮位皆有一名穿著綠色軍服的士兵,並向著盡頭的勝利記念柱敬禮。灰銀色的主炮微微指向天上,看似能隨時發射出炮彈,將天空燃燒起來。幾分鐘後,街上已被五六十台形成一條銀龍般的坦克隊伍佔據著。

在遠方的一棟建築物中,有兩名男子站在陽台上,觀看著軍隊的閱兵禮。

「人群真容易被利用…」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說。

對方沒有回應。 「這是無法逃避的事,不是嗎?」

對方仍然沒有回應。 「這是你的答覆嗎?」

整個陽台皆沈默,只能微微聽見在遠方士兵齊整的踏步聲。

「那永別了。儘管我會活得較你短,但我的人生卻比你長遠呢。」

男子掉下了這話後,便離開了陽台,步進建築物內。

留下來的男士向著勝利紀念柱遠眺,眼睛微微閉上,變成一線,看似心中有著萬般的思念。對幾十年前出生的人來說,歐洲的劇變令他們難以適應。對他而言,柏林也經歷了龐大的變遷,令他難以接受。

隨著閱兵漸漸進入中段,更多的士兵踏步邁出勃蘭登堡門,後方則有著軍樂隊演奏著激動人心的進行曲,將圍觀的人民情緒推向另一高峰。

「歐洲的人民…為了你的同胞,為了自由,為了你的一切,給予我們軍士無比的支持!」

從群眾傳來的叫喊聲叫得更激烈,有人則吹著號角或哨子表達自己的熱情。

「歐洲存亡盡在此刻!保家衛國為我們人民的責任!」

群眾的熱情立刻爆發出來,奮力地向天叫喊。士兵們如被群眾感染一樣,步伐更加一致,踏步聲與群眾的聲音調和在一起,變成一組愛國之歌。

差不多全世界的電子頻道都直播著這場閱兵禮。非洲和歐洲各地在同日皆舉行自家的閱兵禮,用意為彰顯歐盟和其盟友堅拒俄國的挑釁。

「這是有史而來最龐大的閱兵!大家可以看到各地的群眾皆將道路填滿,為各地的軍人送上無比的支持。」陽台後桌上的一張電子金屬紙廣播著,「各地參與閱兵的軍士有著難以至信的數量,估計有八…不好意思,現在歐盟理事會總裁在柏林進行演說,我們立刻轉播到柏林勝利紀念柱前現場!」

一名身穿著藍色西裝,右胸前配戴著一顆橙色的徽章的人將金屬紙中央的位置佔據,並開始發言。 「歐洲、和其盟友的人民你好!感謝你們為國家的保衛者送上無限的祝福,我謹此代表他們接受你們的溫暖。」總裁的語氣雖然溫和,但神色非常堅定,如鐵人般站在講台前,「歐盟熱愛和平,並希望和所有世上的國家建立堅定,和可信的合作關係。但是,如果對方是心懷惡意,無視我等一切的友好接觸,我們將會堅決捍衛家鄉,將懷有敵意的人逐出門戶。國家的人民、聯盟的人民、盟友的人民,你們願不願意站起來,保衛你們的兄弟姊妹?」

「願意!」群眾毫不猶豫地呼叫起來。

「你們記得白俄羅斯事件嗎?」

「記得!」

「站起來,為國家感到光榮!」

群眾以最壯烈的鼓掌聲回應總裁的話。

* * * * * * * * *

在舊德國議會頂樓中,有三名男子向前倚靠著鐵欄,向前遙望著無盡的城市。臨近六月的柏林儘管已進入了夏天,但溫度仍然只有12度。深紅的天色與舊式21世紀初的建築物混而為一;暗褐色的建築物和紅棗色般的天空使城市變得蒼老。在大約四公里外一棟建築物別樹一格地豎立起來。那座建築物與附近的建築物相比起來非常高大,並有著後21世紀的建築風格。奇異的外形和附近的建築物顯得非常格格不入。在塔頂上,一幅鮮艷的橙色旗幟在微風中揮舞著,但卻有著如王者傲視萬國般的氣勢。

「貝利(Barry),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觀望這景色吧。」少年一直望向無盡的天空。

「就是啊…一來到這兒就起無盡的往事。」貝利和少年一樣,遙望著深紅色的天空。

「想不到我們的硬鋼庇頓會這麼多愁善感的。」另一名和他們年齡相約的少年在貝利旁邊打趣說道。

「哈…儘管笑吧。」貝利無奈地苦笑著,目光也放了在大樓下冷清的街道。

「今天真不像你呢。」繼續望向天空的少年說道。

「柏克(Beck),你認為我們能再看到這樣的柏林嗎?」

「就是因為要繼續看到這樣的柏林,我們才會去白皇的。」柏克回應。

「果然是勉強了你嗎?貝利?」在一旁的少年問道。

「不會…我只是一想起戰爭就會聯想到柏林。」

「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們,我們一定能保護你的家人。我們不是說過了的嗎?一起共同進退,同甘共苦。給我振作吧!不然你叫什麼硬鋼庇頓啊?」

「…對。那我們起行吧!」貝利的眼神變得明亮。他立刻拿起行李箱,和兩名友人一同步向大樓內的升降機。

在國會大樓的另一則,一名大約五十歲的男人坐在長椅上,手持枴杖向另一邊的天空遠望。遠方紅紅的太陽發出溫和的陽光,使人直視它也不會感到非常刺眼。

「先生,閉館時間到了。」一名看似保安員的人從樓梯走出來,步向長椅。從他的面貌看起來,他大概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你知道這城市多少的往事呢?」男人仍然望著染紅的天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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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任何都市皆有其沒落的一天。

「呃?一點兒吧…」保安帶著疑問的語氣回答。

「說出來聽聽吧。」

「啊…我只知道近代的歷史。一百五十年前發生了一場大戰,跟著就是十年前的氣候劇變引來的遷徙…」保安回答時帶著一點愧疚,畢竟身為歷史建築的員工,但卻對歷史知識如此有限。

「這兒過去是輝煌的城市,是歐洲的首要都市(Prime City)之一。歲月磨滅不到這都市的偉大,但現在卻因上天的壞心而消逝。」男人緩慢地吐出字語,「現在市中心人流已不復過去的繁華,人們的眼中皆不見任何希望,過去掛在孩童和父母的笑臉皆不再出現。」

「表面上,這都市看似和四十年前般一樣繁榮,建築物仍然豎立在當年的天際線上。」男人向後倚靠著椅背,「但我們都知道,這些建築物只是空殼。」

男人此時站起來;拿著手杖的他一枴一枴地步向電梯,「步入黃昏的城市…你認為她會有重現榮光的一天嗎?」

保安員沒有回應,和附近的物件一樣成為男人獨白的襯托品。

「幫我拿一拿長椅旁邊的手提箱可以嗎?我腿不太靈光了。」

「好的。」保安員毫不猶豫地回答。

* * * * * * * * * *

「以上作戰計劃,諸君了解嗎?」站在一張巨型電子紙前的上校向坐著的軍官們問道。

「了解,長官。」軍官們齊聲回應。

「解散。」隨著上校的命令,坐著的軍官皆站起來,步向房間的鐵門。有些人默默默地離開,有些人則交頭接耳和其他軍官討論會議的內容。

「你連的醫療用品還夠嗎?」拿著電子紙的卡柏蘭尼向他在旁一起步出的克維因問道。

「可以支持兩天,明天應該是補給品送來的時候。」

「有需要的話可以和我通電,我這兒還有些血包和消耗品。」

「嗯。」克維因簡短地回答。

兩人緊隨著軍官隊伍通過微微照明的走廊,步向兩個小時前身處的月台去。

「那麼,我先回去了。但願三日後還能見面吧。」卡柏蘭尼把右腳踏上一列只有兩卡車的列車,對著站在幾步外的克維因說。

「我們會的。」克維因淡淡的回覆。

卡柏蘭尼將列車的鐵門封上。幾秒後,列車慢慢的駛離月台,漸漸被黑暗吞噬。看著列車消失的克維因腿部開始失去支持。微微倚靠著月台牆壁的他低頭凝視著污濁的地板,並慢慢閉上眼睛。

「艾歷(Erik),這是不能全身而退的任務,你清楚嗎?」一道聲音隱約地在克維因腦內迴盪。

「你清楚嗎?」

「你清楚嗎嗎嗎嗎嗎嗎嗎嗎嗎嗎嗎嗎嗎嗎嗎?」

很想作嘔,非常想作嘔。旁人可以輕易的從他的身體感覺到,儘管月台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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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迷霧般的世界中,人類如何帶領自己逃離出無盡的迴廊?

克維因緩緩地站起來,試圖保持自己的硬朗外表。掛在天花上的燈燈微微搖曳著;留心聆聽的人可以聽得出是泛亞軌道炮擊的聲音。身在地低十五層的月台被厚厚的混凝土幅蓋著,所以軌道炮擊難以擊穿克維因身處的樓層。儘管如此,克維因的身體猛烈震盪,猶如身處在炮擊區一樣。克維因巴不得想被擊成碎片,但他知道他的使命。

「艾歷,上車吧。」

「在畢業後,你們必須記著你你們的使命。為了自由和平等,為了人民和國家,彰顯你們的力量。」

「這算是什麼?!部下死去的話你打算說句對不起就了事嗎?」

「我希望和你再看到如此美麗的景色啊,艾歷。」

「如果你沒創一番事業的話,那你去死吧。」

月台上仍是空無一人。

「警告,前往赫爾曼路(Hermannstraße)的列車即將到達。」一把年輕的德語男聲從廣播器傳出,將克維因的靈魂拉回身軀內。重拾精神的克維因等待著列車的到達

「我很清楚。」克維因低頭輕聲對自己說道,將腳踏上剛剛打開鐵門的列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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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內的兵士開始行動。

「傢伙們!在0200小時我們將會出發!裝備好彈藥和衣物,檢查你們的通訊器和確認你們的地圖。去!」一名士官向著一群士兵發號司令。士兵們儘管齊聲回答了士官,但他們的精神狀況卻是非常明顯的差。士官離場後,士兵一位位地前往鄰旁的武器庫提取槍械和彈藥。一把把的SCAR-11步槍被武器庫的管理員從庫內提出,遞到士兵的面前。士兵快速的收下步槍,迅速的檢查槍支,並將放在一旁的火箭彈放進捆綁在腳上的袋中。

「把艾莉臣的相片放在這兒吧。」

「嗄?」站出發言者身旁的士兵將散彈外掛的彈藥放在身上。

「帶著心愛之人的相片上戰場是非常不吉利的。」

「你電影看太多了吧,臭煙袋。」

「嘿…」提著輕機槍的男人苦笑著。

* * * * * * * * * *

「出了地下鐵站後,我們必須在十分鐘內前往到建築物A內,否則你們只會成為暴雪中的乾屍,明白了嗎?記著,這是秘密行動,任何人也不准使用通訊器,也不准隨意開火!」

「明白,上尉!」士兵齊聲地回應上尉。

「那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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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內的道路皆被重厚的積雪埋沒。

站在上尉前的一隊小隊立刻打開將地下鐵出口分離的鐵門。沈重的鐵門被士兵緩慢地打開後,另一隊小隊則迅速穿越鐵門,並走向附近的戰壕和掩護物監視四處的動靜。五秒後,躲在戰壕內的士名揮動手臂,示意部隊移動。一隊步伐快速的士兵立刻從鐵門走出來,前往到戰壕對面的建築物內。暴雪此時狂烈地吹著,無情地將所有在大地上的東西送上一層層濃厚的雪,士兵臂膀上的橙色護甲瞬間被白色的雪蓋過,黑色的墨鏡亦被雪花們所佔據。

進入了建築物的士兵們依靠著心跳掃瞄器快速地穿越樓層和房間,有著和暴雪一樣狂風掃落葉的速度。士兵們踏過了昔日居民的雜物和生活用品;紙張磨擦和器皿破碎的小聲響微微地和外面風雪聲塑造出陰深可怖的感覺。曾經的都市已淪為無人的廢墟,士兵就像老鼠一樣四處在城中流竄,找尋同類並將其殺之。

走了幾分鐘後,部隊到臨了一座將兩座建築物連接的鐵橋。橋的左右仍然豎立著幾條過去支撐上蓋的鐵支,但上蓋早已失去踪影。數之不盡的玻璃碎則在積雪中被埋沒著。鐵橋上有一條由腳步走出來的小徑,看似是一兩天前被走過,但橋樑如此的結構讓人非常擔心是否能夠在幾分鐘內被三四十人走過。

「登中士(Sgt. Dunn)先過去,之後大家跟隨。」上尉快速地下了指令,名為柏克的中士則立刻執行命令,渡過鐵橋。

「下一隊,快!」上尉開始加快行動,心中希望鐵橋能支撐到所有隊伍的行動。泛亞的偵查小隊經常路過此地,因為此地是兩軍巷戰的重地,而雙方皆不希望對方能控制該地。

上尉在兩隊隊伍走過後立刻跟隨他們越過鐵橋,而剩下的三隊則快速地完成任務。儘管鐵橋發出的聲響令人驚恐,但這個連的部隊看似又一次跨過難關。

穿越鐵橋的部隊立刻走進建築物內,穿梭猶如冰凍迷宮的走廊,走到建築物的中心。他們大約站在建築物的四五層左右,並望向他們對面的磁軌電梯。士兵和電梯中間是一個巨型的空洞,看似是過去商場的大堂。大堂中央非常空蕩,除了過去的詢問處櫃台和一隻攤在地上和非常巨大的泰迪熊。儘管泰迪熊的手和腳部已經分離,但其大小仍然非常龐大。頭部朝天的泰迪熊頭部凝視著十多層樓高的藍色天空背景天花,看似期望著商場再一次重現榮光一樣。

「登、利文(Levine)、堡斯(Bowes),到地下設立防線,將入口陼上。羅素(Russell)、辛格(Singh),你們準備伏擊位置。」上尉流暢地指揮著每位軍士,「塔西耶(Tessier)、赫勒斯(Kores),你們在這兒看守回到橋樑的通道。派斯(Pass),你在商場內搜尋有用的東西和設置掩護。去!」號令完畢後,各士官就帶領自己的兵士執行任務。

「基爾(Kiel),你去監察著羅素他們。這次成敗就在他們手上。」上尉命令身旁的副官。

「明白了,上尉有事的話請叫我。」副官隨即離開上尉,奔跑到最近的樓梯。上尉此時一人站在原地,望著對面的升降機。他慢慢審視著商場的每一層和角落,看似計算著所有樓層的重要據點和危險性。視線由上層漸漸轉移到下層,並最後看著樓下的廣場。

「艾歷,生日快樂!」一道聲音突然傳進上尉的耳中。可是,廣場上空無一人。 「看,可愛嗎?」男聲仍然繼續傳進耳中。眼前望著廣場上泰迪熊的上尉開始懷疑是否泰迪熊在說話;當然,上尉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艾歷,這是什麼東西?」另一道男叫聲突然插進來。

「你是克維因的兒子,這種懦弱的東西你不需要!」那道聲音穿透了上尉的耳膜,將他壓倒著。

「貝利你給我滾開,我的孩子才不用你插嘴!滾!」

「上尉。」

「滾出去!」

「上尉。」

克維因此時突然被副官的叫聲打斷,「基爾,發生什麼事?」

「來賓早到了。」

克維因的眼神突然轉變,看似對泛亞的行動感到驚訝。

「了解,我正在下樓。」克維因立刻跑下樓梯,穿梭著冰凍和灰暗的樓層。克維因頭上的照明燈不停擺動著,並為主人照亮眼前的去路。軍靴的踏步聲在梯間迴盪著,有著令人失去方向感的感覺。儘管克維因是經過不少磨練的軍人,但他現在卻被這種不安感重重包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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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梯間。

「白皇的格言是什麼?」

「忠誠,勇氣,無畏!」

「你不配當我的兒子,不配繼承我。」

踏步聲充斥著梯間。

「媽!」克維因的眼前浮現著一見倒閉在鮮紅血泊的女人。場景是灰暗的屋子內,女人倒臥在木製的地板被大量的血液沾滿,而女人的臉部殘缺不全,五官都難以分辨。在女人幾米外,有一名男孩坐了在地板上,一臉驚訝地看著女人。在男孩的身旁則站著一名男子。他手持著一支左輪手槍,手槍上刻有一堆難以理解的數字,和一顆任何人都知道的橙色徽圖。

「生存還是毀滅,這不需要任何思考也能答到。」男人輕聲望向女人。

「如果你是我的兒子,你的答案也會和我一樣。」男人著頭部轉向兒子,對著仍然目瞪口呆的男孩說道。

「上尉,麻煩了。我目視到他們的裝甲部隊。他們沒有機甲,反而多了羅馬諾夫…不,全部都是莢艙車…他們搞什麼?」副官基爾再次呼叫克維因。

「…了解。」克維因帶著痛苦的聲線回應了基爾。

「來,和叔叔一起走吧。」克維因被一名身穿著軍服的高大男子拖著手離開屋子前的小木門。屋子前方被幾台蓋白色的警車包圍,而大量的警員在屋子前的花園走動著,看似在找尋著相關的證物。屋子上方五六米左右的空中則被記者用的無人機佔據著,而其閃光燈和探射燈則將黑暗的房子照得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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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地的新聞片段。

此時,多名身穿著黑色工作服,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工人抬著三具長方形的鐵箱走出屋子。

「怎會這樣的…凱蒂…約翰…莉沙…」屋外的鄰居看著鐵箱不禁流下淚,擁抱著自己的伴侶。他們身旁的孩子則不太理解事件,抱著疑惑的眼神望向父母。

克維因此時已被軍人帶到一台轎車上。

「我們回家去吧,艾歷。」車子被男子啟動,並高速離開了喧鬧的街道,奔向黑暗。

「你的答案也會和我一樣。」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克維因步出了梯間,到達了大堂。大堂仍然被巨大的泰迪熊所佔據,但現在卻多了十多名軍兵穿梭著各方向。

「基爾,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妙,很不妙,完全和情報不同。」基爾帶著克維因走到一處看似是臨時搭建的指揮區,「從我們剛才的聲納顯示,對方出動了數十台的莢艙車,再在後方佈置了大量的大型運兵車,看似是想跳過這區,直接跳到塞尼菲爾德廣場(Senefelderplatz)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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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馬諾夫莢艙車,泛亞的制式莢艙彈射運兵車。

「…糟。」克維因輕聲說道。

「他們看來不打算將車輛完全推進此區…這樣的話我們的地雷會派不上場的。」

「看來只有突擊一條路了。」克維因凝視著聲納圖。

「…對方成功的話,我們再多頑強也會被消滅。」基爾的聲線微微地震動了幾下。

克維因此時走向身旁的彈藥箱上取出彈藥,並將它們放進袋中。

「生存還是毀滅…」克維因抬起了地上的自動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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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維因。

「我想大家的答案也會和我一樣。」

* * * * * * * * * *

「騎士開局嗎…」一道男聲經揚聲器傳出。

「尤里,對著你我不需要用多加思索的。」坐在椅上的女人凝視著棋盤。棋盤的對面椅上沒有任何人坐著,但黑色的棋子卻如同魔術般移動著。

「梅莉安…你還是如此令人生厭呢。」男聲再次響徹漆黑的房間。

「但我們卻有相同的理念。」名為梅莉安的女人回應。

「不忘我們的格言呢…」男人不慍不火地回應,並等侯著梅莉安的棋子。

本篇文章已被 Ingramaus 於 2012 年 02 月 21 日 - 下午 02:54 編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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